“大人,草民的兄長自三年前就一直在為顧家做事,儘心儘力沒有半分怨言。可這顧為金平時不僅愛克扣工錢,還時常打壓欺辱下人。五日前,草民從永寧縣務工回家,本想與久未見麵的兄長相聚,誰知竟會看到那樣一幕...草民今年不過三十,兄長也隻長我三歲,怎麼會年紀輕輕就這樣去了。跟街坊們四下打聽才知道,這顧為金——”
楊朗憤怒一指,顫抖的手就像在言說他此刻有多恨身旁這人。
“這顧為金以中風為由將兄長送回家中,之後還假惺惺的請來大夫,給兄長下了不久於世的定論。”
楊朗咬牙切齒地說著,臉上的青筋暴起,手也不自覺握緊,顯得極為憤怒。
“兄長從未生過什麼大病,更不要說一個正值壯年人怎麼可能會得中風?我心生疑惑,直覺有什麼不對,因而解開了兄長的上衣,果不其然,果不其然發現胸口有一道刀傷。這傷極深,又是在心口位置,可見下手的人定是想要我兄長的命啊!”
講到此處楊朗已是不住流淚,滿臉悲憤。
“草民知道定是這顧為金下的手,因而上門與他理論。誰知這顧家非但不承認殺人的事實,還反過來汙蔑我敲詐!草民實在氣不過,這才來官府報案,懇請大人為我做主!”
楊朗說完又是對著縣令一拜。
“楊朗,你為何會如此肯定,就是這顧為金殺了你兄長啊?”
“草民既已上告官府,今天,也就不要什麼臉麵了!草民羞愧,家兄與這顧為金之妻李氏有情,兩人曾在顧為金外出之時私會。可這也是兩廂情願的事,怨不得我兄長,要怪,隻能怪這顧為金平日待李氏過於刻薄,使她生出寂寞之心,這才同我兄長勾搭上。可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顧為金還是發現了他們的事,心生怨恨,這才殺了我兄長。”
一片嘩然,衙門前的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楊朗此話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惹得議論紛紛。
譚素秋原以為這是什麼“苦難兄弟被財主欺壓”的戲碼,沒想到卻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並不讚同這樣私下尋仇的報複方式,楊明落得如此下場全是其自作自受,顧為金更是可惡,欺壓下人,最後為了自己的麵子竟痛下殺手。不過,這楊朗定然隱瞞了些事實。
“這兩人竟有如此恩怨,”林蓮輕聲說道。
“不就是這兩人互相磨嗎,顧為金克扣楊明工錢,平日裡恐怕也沒少借著各種由頭辱罵對方。楊明也不是什麼好人,竟和主母搞到一塊去,給那顧為金戴了好大一頂綠帽。依顧為金那小心眼的樣子,自然是容不下楊明的,隻是沒想到這膽小怕事的人有一天也會做出此等事來。”張苗頗為感慨地開口。
“肅靜,肅靜!”縣令拿起驚堂木用力敲了幾下。
沸騰的人群逐漸平息,眼看周圍又回歸平靜,縣令才開口問道:“楊朗,依你所言,顧為金是惱羞成怒,接受不了妻子與他人苟合,才出手殺了你兄長。顧為金,你又怎麼說?”
“啟稟大人,這楊朗說的全是假話!事實並非如此!內人李氏實為楊明所迫才被逼委身於他,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傳李氏來問話。”
“好,那便傳李氏上來。”
一位布衣荊釵的婦人從旁走出,跪在顧為金身旁。
“民婦李秀拜見縣令大人。”
“李氏,楊朗說你與其兄情投意合,顧為金卻說你是被其所迫,這事實究竟如何?”
“回稟大人,我與這楊明的孽,是從我讓他幫忙帶東西回娘家開始。接連送了幾次,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