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點涼。
原本的森嘉唯川,現在的津島修治,一臉慎重的看著還掛在房梁上的布條。
雪白的絲綢被纏成一條一條的,津島修治可以保證其堅韌,絕對可以堅持到窒息而亡。
小短腿慢慢的爬上了凳子,肉嘟嘟的小手掙紮著抓住了搖晃的布條,還下意識的扯了扯測試了一下綁的牢不牢。結果是喜人的,如果沒人發現出意外的話,死之前都不會斷。
屋內陰暗潮濕,沒有陽光,溫度濕冷,津島修治縮了一下肩膀,一鼓作氣的把脖子伸進了掛成一個圈的布料裡麵,然後腳一歪就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被剝奪呼吸的感覺並不好受,頸脖被狠狠勒住,心跳開始加快,耳旁出現了轟鳴聲,勉強睜開的雙眼所看到的景象出現了重影,缺氧導致的幻想輪番上陣。
然而熟悉的機械聲還是沒有響起。
還不夠。
還不夠瀕臨死亡。
大腦開始失去意識,死亡的恐懼攥住了心臟,即便原本不怕死的太宰治也不由的開始無意識掙紮,臨近死亡,所有的求生意誌都開始被激發,小短手拉緊了脖子上的布條,抑製的呼吸輕不可聞。
[……嗞——嗞——森——主——原本——嗞嗞——]
[安——嗞嗞嗞——事]
……
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慌亂的腳步聲從屋外響起,女仆匆忙的跑了進來,把孩子從布條上麵抱了下來。
還是……不夠……時間太短了。
“……沒事了……照顧好……”
“萬幸……如果……告辭……”
聲音漸去漸遠,縮在床鋪裡麵的幼小男孩疲憊的睜開眼睛,卻又被光怪陸離的灰色刺激的痛苦不堪。
誰來……救救我啊……
無數的信息湧入頭腦,無論太宰治想不想看,需不需要看,都被迫了一翻,這麼一場下來,簡直就是酷刑,冷汗布滿了額頭,還生理性的乾嘔,撐著手坐起來卻又虛弱的無法站起來。
離開的女人很快就回來了,看到津島修治試圖一個人站起來,急忙扶助了他,女人的胸懷柔軟芬香,津島修治把頭埋進了女人的懷裡,使不出多大勁的手像幼貓撒嬌一般的力氣推拒著女人的手,她摸到了懷裡孩子一身的冷汗,不顧津島修治的拒絕將手貼在額頭上,冰冷的觸感讓她非常擔心。
渾渾噩噩的思維已經分辨不出女人到底說了什麼,隻記得女人又出去了一趟,拿回來了一條毛巾。溫熱的毛巾將全身都擦了一遍,又被好好的塞進了乾淨的被褥裡麵。
溫軟的吻落在了臉頰,那上麵包含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全部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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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嘉唯川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幼童。
黑色毛茸茸的卷發,鳶色的眼睛,被抱在母親的懷裡懶懶的打了個哈切。
詢問係統也不見其蹤跡,想要翻出來的書也不見了,前一個世界裡麵最後大戰的時候為神力刷上去的熟練點也沒有了,遇到這樣的狀況,靈魂被塞進了一個幼童身體裡麵就仿佛自己的思維也變成了一個幼童,第一個感覺就是被拋棄了。
兩三歲的小孩對拋棄這個詞很敏感,森嘉唯川硬生生做了三天的噩夢。
沒辦法聯係到係統,殼子還是這麼小的孩子,森嘉唯川隻能生無可戀的在這個家裡麵暫住了下來。
家裡仿佛還是名門望族,父親忙的不見蹤影,母親是家庭主婦沒有工作,家裡住的還是一間環境超好的庭院,每天來來往往的女仆都有五六個。
真是相當有錢呢。
兩三歲的孩子什麼也做不了,森嘉唯川一直平安無事的待到了五歲,在五歲那年,被保護嚴密的孩子被綁架了,公司對手破產之後對競爭對手心生怨恨,便帶走了那個男人的孩子,麻布口袋鼓囊囊的,口子被栓的十分結實,還沒有可供呼吸的洞口——他們準備把這個孩子扔到東京灣,讓那個男人也感受一下痛不欲生的感覺。
然而還沒到目的地,森嘉唯川就已經消耗了大部分氧氣,陷入了昏迷之中。
幼小的孩童呼吸微弱,身體發燙,若是再遲一點,恐怕就得永遠昏睡下去了。
思考陷入停滯,整個人都仿佛來到了一片純白的空間,也就是在這時,森嘉唯川終於聽到了自家係統聲音。
[跳躍——嗞——失敗——暫停——嗞嗞——模組下載——]
[森——唯川——嗞——保護——身體——嗞——橫濱——]
[嗞嗞——遊戲——]
斷斷續續刺耳的電流雜音刺激著森嘉唯川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頭腦如針刺般的疼,卻還是努力的將熟悉電音念叨的自主記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