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 一條人命。
太宰治毫無興趣, 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他們, 主要是看著太宰治。
鬆雪櫻探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靠在牆邊昏迷的小孩也不大,身材瘦弱, 卷縮成一團抱著自己。
小女孩手裡麵拿著的是一小塊發黑的麵包, 也不知道藏在懷裡多久了, 兩人對這東西都不感冒,借著頭頂上昏暗的燈光,小女孩身上淤青的痕跡很是明顯, 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不錯, 卻到處沾滿了烏黑的灰塵,東一團西一團的汙跡更像是特意摸上去的。
太宰治僅僅瞄了一眼,就知道這孩子絕不是土生土長在貧民窟的, 應該是被外麵的人拋棄了,她的眼睛裡麵還有著貧民窟裡麵的人絕不會有的殘存的光,完全沒有應該有的警惕, 僅僅隻聽了他們說的幾句話就冒冒失失的求助,一點也不像是掙紮在死亡邊際的人,被這裡的人捉住,也許他們同樣是想獲得一筆贖金,可惜著女孩的父母都已經拋棄她了,又怎會花錢來救人?
若是他不管的話, 這小女孩的命就會被賣給又特殊興趣的有錢人,一生終結於此。
“救救……救救他。”小女孩抿著唇哀求道。
她已經快哭出來了,哥哥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飯了,麵包硬硬的,沒有水根本咽不下去,如果在這樣的話,哥哥就堅持不下去了。
而眼前的這兩個人並不對可憐的女孩有半分幫助的意識,鬆雪櫻隻是同情的看著她,在太宰治沒有出聲的情況下,鬆雪櫻絕不可能擅自要求他幫助這個女孩。
——要知道,這樣的行為絕對會掉好感的,太宰治又不是那種會欣賞善良的女孩的男人。
太宰治不耐煩的扭頭,完全不想聽到這些可憐兮兮的話語。
鬆雪櫻麵露憐憫,從口袋裡麵掏出手帕遞給小女孩:“對不起哦。”
小女孩看著他們,在清楚了眼前兩人不會因為眼淚而答應之後,小女孩很快就憋回了淚水——哭泣毫無作用,隻會令人心煩,這是她小小年紀就明白了的道理了。
“我哥哥有異能。”她小聲的說道,哀求的看著他們:“哥哥很有用的,救救他吧。”
這一下子就連太宰治都驚訝了。
異能者?
在森鷗外這裡的幾天太宰治已經初步了解了一些橫濱的特產,其中自然包括了異能者,日本的異能者不多,其中大多數都集中在了橫濱,可是這樣的能力又不是爛大街,至少據森鷗外所說,在太宰治沒有接觸到這個世界的黑暗麵之前,絕不可能遇到顯露身份的異能者。
這一下就引起了太宰治的興趣,他走上前,問道:“就是他。”
完全就是肯定的語氣了。
縮在暗處的小孩身形瘦弱,頭發亂糟糟的遮住了眼睛,甚至於呼吸微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鬆雪櫻睜大了眼睛,仔細觀察這對兄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相關的名字,突然就一個激靈想起了。
“芥川……銀?”鬆雪櫻遲疑的問道。
小女孩渾身一緊,防備的看著鬆雪櫻。
太宰治回頭,輕飄飄的問道:“小櫻認識他們?”
看著太宰治的眼神,鬆雪櫻一個激靈,瘋狂搖頭,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是爸爸……爸爸有提過的……”
隻不過一對弱小的兄妹罷了,看這個小女孩的樣子對哥哥有異能的事情絕對不會大肆宣揚,在看各方麵的衣著談吐性格,應該是才到貧民窟不到一個月的樣子,恐怕也是在這裡吃儘了苦頭,如果鬆雪櫻的父親真的有吸納這對兄妹的打算,又何必任由他們被抓到這個地方到快要餓死的地步?
餓死的還是那個異能者?
更何況,他們兩都被抓進來了,若說抓他們的是森鷗外的手下,太宰治還會相信一二。
太宰治收回了眼神,鬆雪櫻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看起來快要死了。”太宰治慢吞吞的說道,一點也不著急,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語:“不一定能活到出去的時候,那就太浪費力氣了。”
銀立刻慌張的攥住了攔著他們的鐵欄杆,帶著哭腔乞求道:“不會的……不會的……哥哥不會死,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哥哥。”
太宰治觀察了銀的舉動,又眯著眼睛道:“可是他的情況真的很不好,銀,你就隻會哭泣嗎?”
芥川銀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太宰治的意識,小步跑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身邊,哥哥的體溫冷的向一塊冰,她毫不猶豫的展開懷抱把哥哥抱緊,儘力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哥哥,一邊在哥哥的耳邊叫著他的名字。
呼吸微弱的芥川龍之介慢慢的睜開眼睛,恢複了一點意識。
“哥哥!”芥川銀喜極而泣:“哥哥,你有救了!”
太宰治在另一端指揮道:“把麵包給他吃,可彆餓死了哦~”
芥川銀下意識的掏出了那塊發黑的小麵包,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小心翼翼的扳了一小塊塞進了哥哥的嘴裡。
芥川龍之介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連推拒都顯得像小奶貓的撒嬌一樣,嘴裡麵被塞進了一團硬邦邦的麵包,乾的噎人,隻能用分泌的口水去慢慢軟化才能咽下去。
他努力吞下了嘴裡麵的麵包,滿懷敵意的看著立於隔壁籠子的太宰治和鬆雪櫻。
“哥哥,他們願意救你出去了!”芥川銀高興的在他耳邊說道。
虛弱的小孩是在做不出什麼有威脅力的表現,隻是那雙眼睛凶狠的嚇人,聽到妹妹的話,他更加警惕了,渾身都崩了起來,像是嗜血的狼崽子,緊緊的保護自己的妹妹。
芥川銀努力的安慰哥哥:“沒事了哥哥,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