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一句話戳痛了霍東銘的心。
他漠然地看著前方,感覺唇角處鹹鹹的,臉頰有什麼滾落了下來。
“我答應她了,隻要她沒事,我會跟她離婚。”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嘶啞的嗓音像含了口熱沙子,在喉間硌得生痛。
黎落被靳敬梟緊摟在懷中,她這麼激動,驚動了院方怕是要將她趕出去了。
霍東銘肉眼可見的憔悴,醫院的廊燈落在他的周身泛著淡淡的光暈。
他的臉有一半隱在暗影裡,輪廓依然俊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此時,這張臉卻滿是痛苦。
“你說什麼?你答應跟她離婚?”
黎落近呼咆哮,吼得摟著她的靳敬梟耳朵都差點震麻了。
“你這王八蛋,你答應跟她離婚。她為了嫁給你,不惜當商家的供血包,由著他爸和那個便宜媽便宜大哥欺負。
她嫁給你之後給你當牛做馬,**家裡請了那麼多傭人,讓她給你大冬天手洗衣服。
你們家的傭人是擺設?淩晨讓她起來為你準備早餐。那麼多女人被男人娶回家,捧在手心嗬護。
她嫁給你還不如你們家傭人起得晚。霍東銘,你說要跟她離婚,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黎落一邊哭一邊脫鞋子要砸人。
靳敬梟死死拉著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抱到邊上。
“姑奶奶,你這是乾什麼。一會逼人家離婚,人家說離了,你又要脫鞋子**。你消停點,先問問怎麼回事啊。”
黎落瞪他:“滾,滾一邊去。”
霍東銘默然,雙眼通紅,泛著血絲不做任何言語。
三年來,商晚晚為他做的一切曆曆在目。
他知道的,他隻是選擇性眼瞎了。
霍東銘身形未動,半晌,他才吐了句:“黎落說得沒錯,我是該罵。”
黎落呸了一口:“你不隻該罵,你是該死——上次她流產了,你在哪裡,她差點死在裡頭。這次你乾脆自己送她進了鬼門關,我告訴你,晚晚要是從裡頭出不來,我今天跟你同歸於儘。”
霍東銘未再做陳述,口袋裡的手機這時候響了。
他機械性地拿過來,無神的目光看向屏幕,秦萌兩個字跳了出來。
黎落看見了——
她看見霍東銘臉上的愧疚,難受,還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