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雙倍社畜(2 / 2)

“嗯,借你吉言。我會小心的。”

預定好深夜飛往大阪的航班,落地後會有同事幫忙載她前往京都高專,著實是曲折的路程。

至於更加便捷快速且直達京都的新乾線……單程五位數的車票費用足以構成不選擇新乾線的理由。

考慮到去年幾乎赤字的財政情況,練馬區支部能願意報銷她的機票錢而不是打發她去坐最最廉價的夜行巴士,已經算是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了。

正式離開東京之前,夢子沒有忘記再打探一下筆記本的下落,可惜結果依舊不出所料——正如她遊走在公寓裡收拾行李的途中被放倒的掃帚又絆了三次一樣不出所料。

難道一輩子都沒辦法找到筆記本了嗎?她不想表現得太悲觀,可總忍不住冒出這種喪氣的念頭。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沮喪念頭的影響,還是純粹因為她運氣太壞,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沒一件是順心的。

搭電車前往機場然而遭遇列車晚點,決定換乘出租結果高速大堵車,好不容易踩著點辦理好值機手續狂奔到登機口,航班卻毫無征兆地延誤了,廣播裡空乘的聲音模糊不清,她根本沒聽清延誤原因是什麼。

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在候機廳坐了好久好久,又擠進廉航小飛機與氣流一起顛簸上一個半小時。狹窄的座位害她隻能委屈地曲起腿,想要安眠更是不可能了。夢子第一次懷念起年度預算的報告了,至少繁雜的數字足夠催眠。

但說實在的,這點委屈倒是也無所謂。

最讓夢子感到無比罪惡的,是這趟延誤的航班害得來機場接她的同事苦苦多等了三個小時。遠遠看去,舉著寫有“有棲夢子”牌子的身影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條細長細長的人乾,連魂魄都要被空調風吹走了。

“真的真的,真的太抱歉了!”

夢子愧疚地低著頭,躬下的身子幾乎快要變成對折的形狀了。

“聽到飛機會延遲起飛的時候我就想著應該和您說一聲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完全忘了這回事……真的很抱歉,非常抱歉,請原諒我吧!”

“沒有沒有沒有——”不知道為什麼,同事也開始鞠躬了,甚至把腦袋壓得更低,仿佛犯錯的那一方是他,“我也應該提前和您確認一下的,是我考慮不周。”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夢子愈加俯低,腦袋快要碰到瓷磚地麵了,“怪我。怪我。是我的錯。”

啊。我越來越像個標準的社畜了。

她悲哀地想。

這番彎低身子的拉扯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以夢子酸痛得不行的後背告終。她艱難地直起身子,握住了對方伸來的手。

“您好,初次見麵,我是本次東京分部派來支援的輔助監督有棲夢子,您直接稱呼我為有棲就好。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還請多多指教。”

“您好,有棲小姐。我是東京高專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本次行動還要仰仗您的幫助了。”

“哪裡哪裡哪裡哪裡——”

對話似乎又要往卑微社畜的方向靠攏了。夢子趕緊打住,捂著嘴,半個字都不說了,默默跟在伊地知身後,走向停車場。

時值淩晨,都市也已歇息,在廣播電台的輕柔樂聲中,車輪碾過大阪與京都的邊界線。

夢子把頭倚靠在車窗上,循環往複的漆黑街景從眼前掠過,疾速而模糊,像是被拉長成橫線的色塊,重重疊疊交雜在一起。

如果這是一部劇情片,她想,她應該要在抵達京都地界的瞬間浮起千萬種複雜的情緒,並且回憶起自己曾在此處度過的童年與少女時光,說不定還會掉下幾顆懷舊或是感傷的眼淚,就像電視劇裡常演的那樣。

可實際情況是,夢子的內心毫無波動,畢竟她早就忘記京都這座城市長什麼樣了——這個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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