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也愣了一下:“啊?”
“不是要把我發配到誰也不願意乾的崗位上去吧?”她眨眨眼,“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讓我調崗呢?”
“嗯——我也不清楚調崗的理由,五條先生沒有詳細說明。可能是覺得你在京都支援的期間表現不錯吧。”
“嗯……是嗎?”
沒由來的,她總覺得這種說法不太靠譜。該給出怎樣的答複才算合適,她也實在決定不好。
內心一旦糾結起來,人也不免變得扭扭捏捏的了。
既然擺脫了“左遷”的誤解陰霾,無論是留在練馬區支部還是調任到東京的咒術高專就職,似乎都不賴。
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她的糾結心情,上司自顧自借著說:“當然,這次調動不算升職。薪資方麵,估計會維持現有水平吧,總而言之,這肯定不是左遷。”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你就放心好了,彆想太多。”
“啊哈哈……是是是是。”
這番發言的本意大概是想要安撫她,卻害得她更加拿不定主意了。既然兩方都差不多,她還不如……
「你要殺死五條家的悟。」
很久很久以前的話語,忽然在這一刻跳入腦海之中。陰冷的室內空氣讓她再也控製不住戰栗,連指尖都在發顫。
與這句話語相關的回憶不由分說在眼前鋪展開來,仿佛深冬的冷風拂麵而過。
風中摻雜了草木氣味,是舊家的庭院裡種著的鬆樹被切斷了多餘的枝條,啪嗒啪嗒掉在草地上。長輩一邊對她說著,一邊摁著她的腦袋,蒼老的手掌如此粗糙,掌心深深凹陷的溝壑鉗住了她的發絲,扯得頭皮都在發痛。
在夢子所剩不多的記憶中,就包含著童年時代的這段回憶,如此清晰,仿佛與她破敗的記憶力不在同一個次元。
真不願想起這句話,也不太情願在此刻思考自己的使命。她隻想閉起眼,脫離這繁雜的一切。
“嗯……”不經意發出的應聲像是鼻腔間微弱的共鳴,夢子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我接受此次調動。”
“好。”
如同變戲法似的,上司從不知何處抽出了人事調動的任命文件,拿起夾在西裝口袋上的圓珠筆,哢噠一聲按出筆頭,一並推到夢子麵前。他的神情看不出多少失望或是沮喪,也見不到惋惜的蹤影,看來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誇獎都隻是場麵話罷了。
視線飛快地掃過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許是心裡想了太多繁雜的事,她明明專心在看,那些熟悉的文字卻好像怎麼也讀不明白。
算了,索性不看了,她痛快地翻到末頁,找到空白的簽字處,一筆寫下字母“A”。
“咳咳——”上司故意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從喉嚨裡擠出的刻意動靜讓夢子忍不住側目,“有棲小姐,請用漢字書寫你的名字。”
“……啊。”
夢子僵硬地拿著筆,看看白紙上歪斜誇張的碩大“A”字,又抬眸望向桌對麵的上司,那微妙的表情讓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完全忘記了擺在麵前的是一份正經的文件,居然按照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