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就是,她對泰格麗思的了解隻能局限於剛才讀到那句短短的生平,其他一切全都無從得知,也無法知道她究竟是怎樣的咒術師了。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啊,那都是1994年的事情了。」
夢中泰格麗思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是了,1994年的泰格麗思到底做了什麼、又處理了怎樣的事件,眼下也難以知曉了。
1994年……
總覺得不久之前,這個年份也曾盤旋在她的腦海之中。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嗎,還是聽誰說起了這一年的事?
沒有費勁地思索太久,她回想起來了,就在前些天(要讓她說出具體是哪一天,那可就太困難了)路過有棲家後,她翻找到了去年勘察舊宅時寫下的記錄,那時她得出的結論是,舊宅是在1994年被廢棄的,理由是屋內不存在任何那個年份之後生產的物品。
不可避免的,她也意識到了,自己隻能清楚地記得吹滅四歲生日蠟燭之前的所有事情。在那之後的記憶破敗不堪,幾乎無法在她的腦海中停留,而那支蠟燭正點燃在1994年。
好像……嗯。有點怪。所以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她嘗試去思考,但大腦卻無比遲鈍。她什麼也想不明白了。
夢子逐漸覺得一切都有種難以言說的違和感——無論是她的夢還是她的現實,都滿是違和。
她想她有些困惑,說不定也應當為此警覺,可總有種莫名的直覺浮在心中。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感覺,也完全描述出不來。這直覺會給她一種奇妙的安心感,像是在告訴她,根本無需在意一切。
盯著空蕩蕩的頁麵看了好久,照片上的泰格麗思也像是在注視著她。夢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關閉這個窗口的,總之泰格麗思的模樣倏地就從屏幕上消失不見了。她一頓一頓地戳著刪除鍵,老舊的鍵盤被擠壓出難聽的嘎吱聲,搜索欄歸於空白。她又輸入了幾個字,卻停在了中途,光標跳動在“清水”二字的後方,像是在催促著讓她快點決定好檢索對象。
清水……她想調查清水家的誰呢?是清水一二三,還是清水家的一崎和俊二兄弟?
她完全沒想好。
違和感似乎又探出頭來了,但很快就被不知名的安心覆蓋住。思維開始緩慢停擺,夢子的指尖抵在回車鍵上,卻怎麼都敲不下去。
來電鈴聲猛得響起,從口袋的開口裡漏了出來,超乎預料的強烈震動讓整件外套都開始顫抖起來了,夢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無意識地手忙腳亂了一會兒,才終於掏出手機。
“您好我是有棲有事請講!”
慌慌張張說出的話語簡直就像是來電留言之前的提示語音一樣死板。
可能是被她乾巴巴的話語驚訝到了,也有可能是過快的語速確實需要一點時間才能聽明白。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響起伊地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