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你有點想笑。倒不是因為五條悟危機當前,所以你緊張到忍不住做出截然相反的反應。
你隻是純粹覺得以利亞的目的有點可笑罷了。
當然了,你最後還是沒能笑出來。
濕漉漉的衣服不經意間吸滿了空氣中的涼意,沉重而陰冷地壓在身上。你想起古時候的刑罰,試講濕布一層一層蓋在罪人的臉上,逐漸疊加的厚重水分最終會造成痛苦的窒息死亡。儘管此刻你的麵上什麼都沒有,可你也產生了一點點的窒息感。
一定是胡思亂想得過分了。你告訴自己。
收起所有的想象,你總算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這是為了安慰害怕到不停往你懷裡鑽的菱田。
“對了,你是從哪裡逃出來的?”你向他問起這個關鍵的問題,“先前其他小朋友和你關在了同一個地方嗎?”
他點了點頭,但又很快搖頭了:“我也不知道我被關在什麼地方了。”
“這樣啊……那,你還記得逃出來的時候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什麼了?唔……”
他的抽抽嗒嗒總算停息了一會兒,仰著腦袋,費勁思索了一會兒,告訴你,他在逃往地下室的路上走了好久好久,走廊總是長長的,又歪七扭八,但他經過了大堂和擺滿鍋爐的某個地方。
“是嗎?我明白了。你真的做得很棒哦。”你決心用甜膩膩的誇獎把這孩子哄高興,“我去把其他人帶出來,你在這裡等我好嗎?就像剛才那樣躲進洗衣機裡就好,他肯定不會發現你的。”
“不要!”
他突然鬨起來了,說什麼都不想獨自一人再待在這裡——但如果你不曾來到此處的話,他肯定會願意乖乖躲在這裡的。
都是因為你給了這孩子多餘的希望,所以他才緊緊抓住了你,就好像你是那根足以防止他溺水的稻草。
你現在倒是有點後悔了,心想剛才真不該自以為是地說出“我一定會帶你出去”還有“我是很厲害的咒術師”之類的大話。可惜話都說出口了,實在沒有撤回的餘地。你在心裡糾結了兩秒,還是把他抱了起來。
“我先帶你離開這裡。不要出聲,好嗎?”
至於其他幾個孩子,隻能稍後折返回來再尋了。
踢破木門來到地下室時,你大約走了三分鐘,一共邁了一百五十四步。而在你原路返回的此刻,走了整整八分鐘,都還沒有看到那扇破碎的木門。漆黑的台階被無限延伸,拐角處不時出現岔道,樓梯被突兀地分為兩段——甚至有幾次變成了八段。有的指向上方,有的導向地下,每一條樓梯都指向不同的地方,可無論你選擇哪一條路,即便從始至終你都行走在向上的樓梯上,還是總是未能見到地上的日光。回頭看去,白色洗衣機的一角露出在這段階梯的儘頭。
是用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術式嗎?聽說以利亞是是用咒言的詛咒師,其術式能夠對現實中的無生命的物體進行乾涉。所以他這是改造了整棟彆墅的內部,讓此處變成了容易進入、卻無法逃出的模樣嗎?
你這麼猜想著,不過你也不確定。
眼下你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你暫時不能逃出這鬼地方了。
既然認清了事實,那就該調整作戰方針了。你果斷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