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獲了嶄新的外號——某個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的家夥。你下意識看向街邊小店的櫥窗玻璃,淺淺的倒影映出了你黯淡的麵孔。
這道影子實在太淡了,你充血的雙眼、不自覺耷拉下去的眉梢,還有眼下濃重的烏青色,全都沒能映出來。現在你有些後悔了,出門時真應該好好打扮一下,也該鋪層粉的。隻因為一起出門的對象是五條悟就鬆懈了形象管理,真是罪過。
有了脂粉作為遮掩,他一定不會像此刻這樣,把你的窘態儘收眼底了吧。
“愛麗絲,你上次睡覺是什麼時候?”他忽然問。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可你必須費勁思考才能給出答案。
大腦有些遲鈍,調取記憶耗費了更多的時間。你終於想起來了,不過你覺得五條悟大概不會為你的回答高興吧。
“是去年哦。”你儘量用輕快的口吻說,“就是和你一起跨年的那天!”
“那不就是十天沒睡覺了?”
“嗯——大概吧。”
他好像想要戳你腦袋,伸出的食指都快碰到太陽穴了,卻又臨時收了回去,隻把手掌搭在你的腦袋上,氣惱般輕輕揉了揉:“這麼簡單的算術題可沒什麼‘大概’可言!”
“是啦是啦。”
你知道自己不占理,所以心甘情願地任由他揉搓你的腦袋。
“還是找硝子幫你治治腦袋吧。”他憤憤地說,“神經元都要死光咯。”
你故作輕巧:“沒事,還是彆麻煩硝子了。明天就能好好睡一覺了,不是嗎?”
說不定會是長長的一覺——甚至可能變成“永眠”呢。你想。
這念頭多少有點不吉利的意味,你不再多想了。
凶也好,吉也罷,既然下定決心,那就好好地去做吧。你告訴自己。
五條悟似乎在看你。他漂亮的藍眼睛總是越過墨鏡的邊緣,而後落在你的身上。你倒是可以理解他“最後再多看看幾眼心愛的女朋友”的心情,但以這樣的頻率偷看你,是不是太頻繁了?
“悟。”你故意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歪過腦袋看他,“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有哦。”
“那就彆一直看我啦。”
“為什麼不行?”
他把墨鏡推到頭頂,俯低了身,正大光明與你麵對麵,分外認真地盯著你,仿佛你蒼白疲倦的臉上寫著什麼有趣的謎題。
“嶄新的二十四歲的愛麗絲小姐,當然要多看幾眼才行。”他煞有介事般發出一聲沉吟,“嗯——一如既往的可愛!”
“什麼嘛!”
你被他逗得想笑。
二十四歲……不知不覺也到這個年紀了呢。
上述發言也許在三十歲或是四十歲的時候說出口會更合適一點。不過,考慮到“二十四”也是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