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唐橘問道。
任知宜將貢士院舉子說的告訴她,那麼多舉子都說高期在亭中飲酒,為何趙虎卻說高期與他在一起。
“他身上可帶酒氣?”
“沒有!”
任知宜怔了怔,怎地與貢士院眾舉子說的大相徑庭。
“趙虎!”唐橘厲聲喝道,一把短匕擱在他的頸上,“又胡扯放屁?”
“沒!絕對沒有!”趙虎梗著脖子,急得臉色通紅,指天起誓道:“他來的那日,正是我爹大壽,我吃了壽宴之後去的驛站,我倒是一身酒氣,還被那高期嫌棄了。”
他見二人仍疑心,又繼續道,“他還說要去修補硯台,讓我推薦了一家書坊,你們若不信,就去前街那家問問,看我有沒有說謊。”
任知宜和唐橘相視一眼,她們二人沒有向趙虎提及硯台的事,這麼看,趙虎那日的確見過高期,他的話倒是可信了幾分。
任知宜沉思半晌,問道:“那封信你看過嗎?”
“沒有。”趙虎接著道,“雖未看過,但是高期一直催促我儘快送出,說是家中接到貢士被廢的消息必定心急如焚,看了這封信,他們就能安心了。”
特意寫信讓家人安心,高期又怎麼會自儘!
唐橘放下短匕,慢條斯理道:“趙虎,我實話跟你撂了,高期死了!你須得去大理寺公堂上將你剛才說的再說一遍。”
“他死了?”趙虎驚得一哆嗦,目瞪口呆地連連擺手,“我不去公堂……我剛才都是胡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唐橘拎起趙虎的衣領,露出幾分凶相,“你是高期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嫌疑最大。你若非要不說,也不是不行。”
“高期這個狗雜碎!”趙虎麵色慘白,啐聲道:“平日裡摳摳搜搜,就沒讓我賺到幾分銀錢,死了也給我惹這麼大麻煩。”
“高期很摳門?”任知宜突然問道。
“可不是嘛!”趙虎罵罵咧咧,“若不是瞧他是個舉人,誰願意賺那麼少,幫他送信。”
不多久,大理寺的人押了趙虎回去。
唐橘找人替她尋了匹馬。
她拍了拍飽滿的馬腹,見此馬鼻大口紅,是個精壯的良馬,很是滿意。
“按照慣例,驛站每月十一日會發出官府邸報公文,我們快馬去追,應該能追回那封信。”
瞥了一眼那高厚的腰墩,粗壯的馬蹄子,任知宜禁不住後退三步,艱難開口道:“我不會騎馬。”
她自幼便有畏高之症,上樹不行,騎馬也是不行,一上去便兩眼發黑,雙腿戰戰。
唐橘眉頭一蹙,想了想,“罷了!我一人去吧!你去找那書坊問問高期的行蹤,再提醒林老頭,先彆開堂審案,最遲三日,我一定趕回來。”
“好!”任知宜道。
唐橘利落地跳上馬,韁繩勒在手中,衝著任知宜颯颯一笑,“等我回來!”
…………
前街隻兩家書坊。
任知宜拿著畫像一一查問,都說從未見過此人。
她不死心,將整個前街的酒肆茶樓雜耍攤販全部查問了一遍,無一人見過高期。
從晌午跑到天黑,任知宜跑得饑腸轆轆,兩腿發虛,終於明白唐橘所說的那句“查案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