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忠,二十四歲,五年前家裡捐了一個監生,但兩次鄉試不過,一直在家啃老。家中經營茶葉生意,去年鄉下茶園遭遇蝗災,損失慘重,險些入不敷出。”腳步聲赫然停下,柳綽歪著身子,眼中的空靈有了一絲混沌的邪惡,“敢問章公子,章老爺與章夫人的風寒之症可痊愈了?”
這位曾信誓旦旦想要納她為妾的書生臉上一陣燥熱,雖說監生、落榜等事已然是公開的秘密,但被她如此堂而皇之地講出來,臉上還是掛不住。
“我家的事,與你何乾?”他咬著牙,惡狠狠地回道。
“我隻是好奇,區區小病,為何二老遲遲沒有出現在茶莊。”柳綽的笑容慢慢放大,如同暴雨前夕的烏雲壓頂一般,讓人窒息,“難不成是被章公子打得連床也下不來了!”
眾人一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章忠更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爹娘好得很,他們隻是……隻是大病未好……”
柳綽伸出指頭晃了晃,歎道:“可憐他們愛了一輩子的獨子,卻將他們鎖在地牢中,不見天日。真是可悲啊!”
“柳綽——”
“章公子,是或不是,一探便知。”
章忠的話被方效棠毫不留情地截下,但他依舊不甘於此,叫道:“方大人,無憑無據,你怎可聽信她人謠言!”
“綽兒不是‘她人’,她是我娘子。”方效棠的話擲地有聲,“娘子說的每一個字,夫君都要深信不疑。”
這番話好似一道閃電,打過柳綽的心頭,酥麻的觸感流遍全身,大腦霎時空白一片。
“韶吉,你召集李捕頭等人趕去章家一趟。”
方效棠如此吩咐,隻見暗處的少年抱拳領命,離開了宴席。
柳綽回過神,轉身望向那小後生,眼睛猝然眯成了月牙形。
“我沒記錯的話,我比何永童何公子年長一歲吧!”
何永童眼一斜,“我可沒興趣知道你多大。”
柳綽眸光一轉,定在一位中年人身上,“何老爺,何夫人病逝後,您便收了何馮氏做填房,算起來,也有兩三年了吧?”
何老爺冷著臉,“這是我的家事,方夫人未免管的有些寬吧。”
柳綽故作誠懇地點點頭,“何老爺說的是,那關於‘您出差時,您府上的床總是不夠用’的問題,我就不說了。”
“你什麼意思!”
“爹!”何永童明顯慌了,“柳綽慣會信口開河,您彆著了她的道兒!”
“我信口開河?”柳綽眼皮一掀,“何老爺,您隨便問問您府裡的下人,誰不知隻要您不在家,何公子便會鑽進那年輕姨娘的被窩……”
“你放屁!”何永童暴怒,轉向他爹時,聲音像是從煙囪裡發出來的,又啞又抖,“爹,她含血噴人,您彆……”
何老爺胸前劇烈起伏,大袖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