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昕承戈渪的情,自他臥病,她就經常侍疾,戈渪怕傳染給她,下令不準她探視。
開始景昕還聽他的話不去看他,後來知道因他生病,奭黎王廷內外蠢蠢欲動,便以王後的身份下令封鎖消息,約束宮人,為防各方趁機謀亂,暗中派人給燁帝送信,以保奭黎無虞。
“叫你不要近身服侍我的,你怎麼就不聽話。”
“你要想管我,那你就趕緊好起來,親自把我關進寢殿裡。”
“真不知道,他喜歡你什麼,喜歡你蠻不講理嗎?”
“好端端的,又提他做什麼?”
最近戈渪時常跟景昕說起淩君,甚至,還好奇地問了他們的過去,景昕耐著性子,像給孩子講故事一樣,仔仔細細地都講給他聽。
“我羨慕他,嫉妒他呀。”
“
就不恨他?”景昕故意打趣戈渪。
“他該恨我才對吧,是我從他手裡搶了你的。”說著戈渪又咳了幾聲。
看他喘得難受,景昕伸手為他撫背,“彆說話了,躺下歇著吧。”
借著景昕手臂的力量,戈渪才順利平躺下來,見景昕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癡癡地問:“去哪兒?”
景昕一怔,“給你倒水呀。”
“我不渴。”戈渪長出一口氣,弱弱道:“你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相敬如賓這三年來,戈渪對自己的感情,景昕心知肚明。
他行止有禮,從不逾矩,甚至連一句曖昧的話都不曾對她說過,每每提起淩君,也是坦坦蕩蕩,讚歎沙場上的他英勇無畏,笑談他是可堪托付的良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發自真心的豔羨。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在景昕心中,戈渪他是個好人。
可惜,他對她的好,今生是無法回報給他了。
瞧戈渪戀戀不舍的樣子,景昕不忍拒絕,複又坐回他身邊,輕聲問:“要說什麼?”
“在奭黎多留一年好不好?”
這話說得景昕滿頭霧水,可看戈渪那懇求的眼神,她明白了幾分,但於情於理,她真希望自己聽不懂。她勉強抿嘴淺笑,故作不解的問道:“做什麼?”
“幫我把戈霈扶上位。”
聽他將庶長子繼位之事言明,景昕一愣,“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托付我?”
“沒有你幫他,戈遊不會屈服的。”
戈渪口中的戈遊是他的堂弟,早在景昕嫁給他之前就聽淩君說過,奭黎的戈遊最是不安分,一直主張南伐,吞並饒樂。
若非饒樂依附大靖,怕是難免戰火,而奭黎不想勞民傷財引起不必要的紛爭,主動向大靖示好,所以自大靖世宗朝以來,奭黎就以和親的方式換取和平。戈渪的母親,便是燁帝的大姐禛憲長公主景祈霄。
“你放心,沒有我,父皇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隻要戈霈順利繼位,你就會因為沒有子嗣而被逼殉葬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回大靖了。”
“殉葬?”
“你彆怕,我不會叫你真的給我殉葬的。我給燁帝寫過信了,到時候,有人會來接你回家的。”
一時紅了眼眶,景昕彆過眼,偷偷抹了一下淚,轉念道:“彆管那麼多了,我回不回去,你說話不算。”說罷便要離開。
“他還沒娶親呢。”
一語驚心,景昕剛站起身便定在原地,恍惚不安。那冰封的心河霎時消融,打破死寂,蕩起漣漪。“那兩年前羲家的婚禮是給誰辦的?”
“傻丫頭,他若結婚也應該是在靖都辦,怎麼會在襄城呢,那年是羲家二小姐出嫁。你的人都被騙了,那些他和羲家三小姐結親的消息,都是燁帝故意放出來的,或許你的人也被收買了。”
對著景昕顫抖的背影,戈渪強忍著壓下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