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左右為難,居安慮患(2 / 2)

遺落在人世 津雨津春 4237 字 8個月前

深夜裡,月光沉靜皎潔,映得祠堂內通明,淩芸挺直了腰,穩穩地跪在阮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她靜靜地望著焚了一半的香,嫋嫋煙縷,顯得室內格外的寂靜。

平時,哪怕是正午紅日當頭,淩芸都不敢自己獨自接近祠堂,對那些肅穆的牌位向來害怕不已。

可不知為何,今夜已是半夜三更,夜深人靜的,淩芸卻絲毫不害怕,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忽然發覺身側的地麵上出現了一修長挺拔的影子,淩芸原本平靜的心突然悸動了一下,緩緩閉上眼,等待早該到來的一切。

身後傳來渾厚有力的聲音,“抬頭看著那副畫像。”

淩芸猛地睜開眼,遲疑了半刻,抬頭向一眾牌位之後,掛在牆上的畫像看去。

畫像上是一位嚴肅的老者,身穿戎裝,手持長劍,身姿挺拔,畫下供著的就是畫中那把長劍,正中最大的牌位上寫著“皇靖鎮國公阮公諱昌武之神主”。

“這是你高祖父的父親,是我們阮家的天祖,當年前朝宦官當政,奸佞逆行,引發起義,靖都之內,景阮傅嘉四大家族揭竿而起,救民於水火,最終平定的天下,後來景氏一族登位,一統天下,建立大靖。

而作為太祖爺平定天下的三大權臣,嘉氏與傅氏共掌吏權,兼管都察院,賜居於內城天市宮西、南兩地,而阮家獨掌兵權,世襲鎮國公爵位,賜居天市宮正東。

阮家的今天都是天祖和所有阮家子弟用鮮血換來的,彆人眼中顯赫的阮氏一族已經在風頭浪尖中摸爬滾打了一百多年了。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若是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豈不成了恍然過時的兵家敗將。”

淩芸一怔,她回過頭望著日漸衰老的父親,阮家世代男兒的縮影,一生在刀光劍影間廝殺拚命,隻為了大靖的邊境百姓安居,國土不被外族侵占。

他還未到不惑之年,卻已經是兩鬢斑白了,下頜的胡渣更是顯儘滄桑,他從一出生,就背負著阮家世代將臣的責任,連帶著他的妻兒都要因為

他的行軍打仗而經常在提心吊膽中生活,更得不到應有的幸福。

而因為庶出的身份,他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鎮國公府的今時今日,就是靠著他戎馬半生拚殺出來的,再加上姑姑能夠入宮為後將阮家的地位推向巔峰,阮家怕是也不會有如今的風光。

淩芸突然明白了為何父親會逼著自己下嫁太子了,不僅僅是為了和大伯競爭,而是為這已經走過了百年的阮家,被虎視眈眈的阮家。

恍惚見,父親的身影漸漸模糊了,淩芸沙啞地喊了一聲,“爹,女兒知道錯了。”

“你先起來吧。”

阮戎歆扶起淩芸,溫柔地望著這個和自己一樣倔強不屈的女兒,他伸手擦去淩芸臉頰上的淚水,笑著說:“爹的芸兒長大了。”

“爹!”

淩芸猛地撲進阮戎歆的懷裡大哭起來,阮戎歆輕輕地拂過女兒烏黑的長發,靜靜地聆聽著女兒的哭泣,半響才說出話來。

“是爹不好,爹不該逼你嫁給太子的,更不該把你當作與西府競爭的籌碼,讓你小小年紀就承擔阮家的責任。”

淩芸抽泣著,哽咽地說:“不,爹沒有錯,都是女兒不懂事,給爹丟臉了。作為阮家的女兒,自然是要承擔起阮家的責任,女兒不比哥哥差,更不比大姐差。”

看著女兒眼中的堅毅,阮戎歆欣慰一笑,“好了,爹知道你不服輸,今日的事就此翻過,休要再提。夜都深了,爹送你回去休息吧。”

說著牽著淩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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