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昨夜的話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也不怪三殿下執意忤逆。”
“我看他就是不知好歹!”
燁帝自知理虧,極力挽回麵子,“先前看他喜歡塔娜郡主,我許了婚事,那沒成,錯不在我吧。而今又見他看上阮家二小姐,我不也是不顧鑫貴妃和饒樂,把他倆撮合在一起了嗎,他從小就不務正業,我對他還不夠寬宥嗎?還有,敬辰的事,好像我瞞著他是真的害他一樣!”
“雖說難得糊塗,可他就這麼點心結,也沒旁的心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讓老三見到她,不僅可能誘發她的情誌病發作,還會刺激到老三,既如此,何必再見。”
玉婕倒也不避諱,直言道:“且日來宮裡都在議論,說您偏寵公主和三殿下,有意安撫寧主子,是在給她複位鋪路,那嘉主子心裡不好受也是自然。”
“這話誰傳的啊?”燁帝臉色一沉,冷冷道。
“奴才不敢胡亂揣測,您自己安排人查吧。”
“我......”
燁帝一時語
塞,兩手掐腰,歪著脖子看向玉婕,“你這內侍局的尚宮是擺設嗎?朕聽你這話也是有氣!”
玉婕一臉無辜,“是您讓我有話直說的。”
“你不過就是仗著跟朕是奶兄弟,覺得朕念著和你青梅竹馬的情誼,不會真的跟你翻臉!”
“既然您不愛聽,那以後我不說就是了。”
玉婕說著行禮欲走,“您歇著吧,奴才退下了。”
“回來!”
燁帝清了清嗓子,撇了撇嘴,“晟兒來信了,叫李正德去會朝清明接惠貴嬪來吧。”
一個黑影倏然閃過明居窗前,淩芸立即翻身坐起,匆忙穿上鞋,疾步上前掀開帷幔,隻看景明從外麵掩門進來,焦急地問:“怎麼樣,看到了嗎?”
看景明一臉憂鬱地回過身,朝自己失意地搖了搖頭。
見此,淩芸那提到嗓子眼的心可算能放回肚裡了,暗暗禱告——謝天謝地!
景明一邊往裡走一邊脫下罩在外麵的黑衣,自言自語道:“怎麼就沒有人呢?”
淩芸跟上他,一麵替他脫下衣服,一麵故作鎮定道:“我就說你看錯了,你偏不信,非要去親眼見證,如今你也翻牆進去看了,那裡麵壓根就沒人,這要是讓父皇知道了,可不是再罰跪那麼簡單了。”
“可我想不通昨晚父皇為什麼那麼緊張,還說了那些奇怪的話,而且我真的聽見他喊母妃的閨名了。”
越聽這話,淩芸心裡越慌,不自覺又緊蹙眉頭,對景明嗔道:“你彆再嚇我了行嗎,母妃都去世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就假設母妃真的活著,你也說過父皇曾經很愛她,父皇會舍得讓她住在那麼偏僻陰冷的地方嗎?
景明,你就是太在意過去的事了,你就不能看開些,放下心結嗎?”
“這麼多年了,這個疙瘩就一直在我心裡生根發芽、糾纏不休,不是我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因為每當我開始忘記的時候,就會有這樣那樣的人和事提醒著我,警示我不要忘記,甚至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我也會重複經曆那一幕幕。
她活著的時候從不在意我,為何死了卻對我不依不饒,她若真的活著,我一定要親口問她,為何棄我於不顧?”
“景明,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問與不問又有何意義,事已至此,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何必折磨自己?”
“淩芸,剛才你自己在屋裡害怕嗎?”
淩芸一愣,遲疑著點了點頭,“嗯,害怕,我怕你出事。”
“那我回來之後,你還怕嗎?”
淩芸搖頭,“不那麼怕了,但我還是很擔心你,我不想你這樣難受。”
景明伸手撫上淩芸的臉龐,淡淡地說:“我之所以害怕雨天打雷,是因為母妃是在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深夜去世的。
從我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刻起,我就特彆害怕自己一個人,我的害怕跟你不一樣,因為你可以等到我。
沒有我,你還有爹娘,還有親人,而我隻有自己,可我又不喜歡被彆人打擾,所以都是獨來獨往。”
淩芸凝視景明那滿是憂鬱的眼,不禁哽咽道:“你不是一個人,以前你就有父皇母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