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阮英回答,羲瑤轉頭對越奚道:“小爺爺,您彆矯情了,這人的的確確是淩君身邊的人,您趕緊去救他!”
“三小姐,您彆激動,少爺他很好,他沒受傷!”阮英連連擺手解釋。
“那是淩芸受傷了?她怎麼了?”
“也不是二小姐!”
阮英猛搖頭,“不是,不是我們家人,是隔壁安熹侯夫人早產,宮裡
的太醫束手無策,安熹侯特意跑來求夫人和少奶奶的。”
羲瑤心悸,“安熹侯?景昶?”
“對,就是他的夫人!”
“哦,不是淩君淩芸就好。”
羲瑤深呼一口氣,鬆開緊攥著阮英胳膊的手,恍若失魂般又朝門外走去。
看羲瑤走了,越奚歪脖看著屋內一乾人等,抱臂在前,撇了撇嘴。
“太醫都救不了的人,我這草頭郎中就更不行了!安親王府的侯夫人何等尊貴,若救不回來,我可吃罪不起!而且,老子曆來就有個規矩,不救皇家人!”
阮英知道越奚曾經破例救過一次景明,但他不敢將這事挑明,萬般無奈,向越奚深深鞠了一躬,“得罪了!”
不知為何,一聽是景昶家中出事,心中更加慌亂,就好像身後有什麼繩索在牽扯她的心,腦海裡不斷閃現他笑的樣子,越想腳步越慢。
覷著羲瑤怔忡的神色,順心弱弱問道:“小姐,若沒記錯的話,大少奶奶的親妹妹就是安熹侯夫人吧,我們要不要趕緊回去告訴她?越大夫脾氣怪,肯定不會跟他們進京的,叫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來求或許能成!”
哪知羲瑤猛地停下腳,“來不及了!”
“要不先跟老太太說一聲吧,叫她出麵準行!”
“不必了!”
“啊?就這麼置之不理嗎?”
“我去求!”
順心愣神的功夫,羲瑤已經跑回店裡了,待她追著羲瑤跑進去的時候,那幾個人正在跟越奚醫館的夥計拉扯推搡,而越奚吹著口哨,在櫃台裡繼續稱他的藥材。
本是求人救命,又不好真的動武傷人,阮英他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見此,羲瑤大喊一聲,“都彆鬨了!”
眾人被她鎮住,皆向她投去異樣的目光。
越奚拎著戥子的手懸在身前,驚愕的眼神打量著羲瑤,詫異道:“三丫頭,你咋又回來了?”
不想羲瑤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小爺爺,景昶的妻子小覃氏是我大嫂的親妹妹,我替大嫂乞求您破例進京救人!”說罷深深叩首。
一早聞聲觀望了許久,又遠遠瞧見羲瑤和順心進進出出,佀氏叫人去打探,聽了回話,欣慰一笑。
混沌中,乍寒乍暖,忽冷忽熱,感覺周身汗津津的,可體內卻又燥熱得很,耳邊嘈雜,像是有蚊子在聒噪,想要伸手趕走,才發覺渾身無力,眼皮更是很沉,死活都睜不開,空氣中彌漫著腥氣,那味道刺激得腦仁酸痛,備受煎熬。
隱隱,感覺自己整個人輕飄起來,倏然滾燙的水漫過周遭,而那水中還有尖細的針,根根錐心刺骨,想要掙紮呼救,卻是有口難言,霎時窒息。
麵對歇斯底裡的景昶,葉邈也是心痛不已。
“葉太醫,我求求你,我求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我求你!”
看景昶要跪,葉邈一把拖著他,哀求道:“小侯爺,並非老臣不肯救,實在是夫人她失血太多了,現在隻能寄希望那位神醫了。”
“你們究竟給她用了什麼藥,何以她血流不止?”
“老臣用藥絕無錯漏,侯爺若不信,大可叫人拿去檢驗!夫人如此,皆因孩子難產,消耗太久,藥石無效。可我們若不及時用藥催產,現下怕是連孩子都保不住。”
“可我說了,若大人孩子不能都保住,就隻保大人的!”
“老臣也是按照您的吩咐用藥施針的,隻是夫人再三囑托要保住孩子,藥喝到一半的時候,她就昏過去了。”
話音未落,木槿跌跌撞撞從裡間撲出來,跪在景昶身前,哭道:“侯爺,夫人她血崩了。”
“暉兒!”
淩君拖著越奚剛跨進垂花門,就被景昶這聲嚎叫鎮住腳。
身後匆匆跟著的景昕也放慢腳步,隱隱感覺腹中的孩子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突然重重踢了她一腳。
看景昕神情有異,玉娟忙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說著抬頭看淩君急三火四的拉著越奚繼續往裡走。
日過黃昏,天開始擦黑了,院中的小廝跑來跑去送東西,進進出出的內侍往廊下倒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偌大的院落僅有正房點著燈,瞧不清那房前聚著的都是些什麼人,總之這一切與他們毫不相乾。
越奚進去之後,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出來了,身後還跟著葉邈和司藥司的女醫,景昕下意識握住淩君的手,看葉邈和幾位女醫皆跪在安親王身前,心下一涼。
又看越奚垂頭喪氣的朝自己走來,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曆來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宮裡最好的太醫和女醫都已竭儘全力救治,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