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同病相憐,錯上加錯(1 / 2)

遺落在人世 津雨津春 5745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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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宮,花晨月夕。

臥病多日的淩芸終於在前天有了起色,可身子骨還是疲乏得很,沒辦法下床活動。她驚悸憂思,鬱結於內,總是懶懶地躺著床上,半睡半醒的狀態,頭腦也不清晰。時不時歪坐著,就會昏睡過去,然後還總是噩夢纏身,不是夢到自己落水,就是夢到景明墜崖。

今晚,秋菊早早地將安神湯給淩芸服下,希望她能安穩的休息,哪知這才不過半個時辰,她竟又醒了。

忽見淩芸驚坐而起,秋菊忙上前問道:“主子怎麼了?可是又做噩夢了?”

淩芸胡亂抓住秋菊的手,歇斯底裡道:“我夢到景明了,我夢到他見到宸妃了,他見到宸妃了,可是他一點都不開心,他對著宸妃一直在哭。”

看淩芸兩眼直勾勾地出神,想她也是睡糊塗了,並不知道自己說著犯忌諱的話。

秋菊不敢胡亂接話,隻能打岔,一邊扶她躺下,一邊哄道:“主子這是太過思念殿下了,才會日夜夢見他。”

淩芸一時心有餘悸,緊閉雙眼,抱著被角抽泣,“他怎麼還不回來,他是不是很我生氣?是不是不要我了?”

“沒有,沒有,主子忘了,前兩天公主來看您,不是告訴您了嘛,殿下那天是犯了舊病,不是真的和主子置氣的。”

淩芸根本沒有把景明的反常和沉香聯係上,所以景昕說什麼,她也就信什麼,她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可是他之前都沒有這樣過,也沒人告訴我,他還有這種認錯人的毛病啊。”

秋菊耐著性子跟淩芸扯謊,“這都跟殿下的夢魘有關,連杏林聖手葉院使都說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也隻能慢慢地養著。”

看淩芸哭得像個孩子,知道她心裡頭委屈,便又勸道:“主子也彆氣殿下,他就是臉皮薄,又好麵,不知道怎麼跟您道歉,才躲著不見您的。”

“我知道,他就是慫,我沒生氣,我不敢跟他生氣,景明他命太苦了,太可憐了,為何宸妃不認他呢,他可是她身上的肉啊,她怎麼就忍心呢?”

“主子,夜深了,彆胡思亂想了。”

大概淩芸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蓮心,蓮心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這宮裡,太可怕了,怎麼人一進宮就都變了?我到底對不起她?她為什麼要瞞著我?”

秋菊忍著淚,一手拍著淩芸的背,安撫她,“主子彆怕,奴婢陪著您,您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等您睡好了,殿下就回來了。”

許是安神湯的藥效才起作用,秋菊說著說著,淩芸竟真的睡著了。

羲家這邊,景明燒著高熱。

昏昏沉沉裡,前夕成魘,縈繞不去。

“睿王殿下!”

忽聽身後有人叫自己,景明轉過身,隻看是寧妃搭著玉嫻的手跨過門檻,對著廊下的自己莞爾一笑。

景明不敢怠慢,“請寧娘娘金安。”

再抬頭時,寧妃已走到跟前,對他和聲細語道:“殿下是來請安的吧。”

“回寧娘娘話,正是。”

“真是不巧,陛下早早便出門了。”

“剛聽李諳達說了,那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睿王留步!”

說著寧妃瞥了一眼立在景明身邊的李正德,隨後刻意上前一步,對景明低聲道:“陛下開恩,終於準你去東都了,可今日已是初七,雖然乘快馬不出半日便可抵達,但你也不該拖到現在還不啟程。”

一聽此言,景明滿頭霧水,又見李正德低頭緩緩退下,隱隱不安,警惕道:“有勞寧娘娘費心,兒臣隻是想來請安的,這便啟程。”

不想寧妃又後退一步,顯出不懷好意的嘴臉,嘲諷道:“睿王不必遮掩,身為人子,自然希望父母和諧,但這終究是不能了。

畢竟,你的生母生前做了些令陛下寒心,令景氏皇族蒙羞之事。你隨駕至東都祭祀多次,自然清楚他從來是過燁妃園寢而不入的。

保留名分,升附太廟,得入皇陵,皆是聖恩眷顧她為榮正皇太子之母,為景家育有三個子女。所以,請他到她的神牌前上一炷香都是奢望,由此,他,是絕不會與你同去的。”

從眼前這張撲滿脂粉的俏白臉蛋上,景明看見了從未有過的怪譎醜惡。他緊攥雙拳,試圖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咬牙問道:“寧娘娘此話何意?”

瞧寧妃複又換作溫順模樣,語調戚戚不忍,憂鬱道:“陛下帶著玉婕去竹裡館了,可想是惦記今日是宸妃姐姐的忌辰,特地去瞧瞧榮正皇太子吧。”

是夜,月白風清,竹裡館如舊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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