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凊葳冒出這樣一句話,淩芸隻覺得她話裡有話,“大姐,除了指桑罵槐地羞辱我,你可從不這樣拐彎抹角地說話,既不是罵我,又何必如此扭捏?倒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你就是爽快,不過,倒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法眼。”
淩芸並不習慣凊葳的吹捧,冷冷道:“你我的脾性本都不會如此避諱的,不必跟我藏著掖著的,你有話就直說吧。”
“那好,我隻問你兩件事。”凊葳轉頭示意翡翠和秋菊不必跟著,回身對淩芸低聲問道:“自塔娜郡主接替玉娟掌管司籍司,可曾去明居拜會你?”
“沒有。”
“為什
麼要主動向父皇請旨,求冊蓮心為景明的側妃?我叫你把人送回家,你不乾,你說你自有打算,這就是你的打算?”
在淩芸病情穩定之後,凊葳主動和她談起蓮心的事,本是真心想幫她分擔,可淩芸隻是謝過她的好意,說是要等燁帝和皇後回來再定奪,但哪裡會想到是這個結果。
遲遲不見淩芸回答,凊葳又問:“我從你那裡回東宮之後,就解了蓮心的禁足,何以這一個來月都不見她,這宮裡頭都說她生病了,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你說隻問我兩個問題的。”
看淩芸一副事無關己的模樣,凊葳一心窩火,“那你倒是選一個回答我啊!”
“先前病著,忘了問你,你不是素來希望我不好過的嗎?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還處處為我著想?你到底對我存了什麼心思?”
“我......”見淩芸麵無表情,兩眼冰霜,步步緊逼,凊葳一怔,磕巴道:“我,我隻是,隻是想還你,曾經對我的維護之情。”
淩芸彆過臉,低頭隨口道:“那並不是什麼大事,你我姐妹,不必客氣,無需言謝。”
同淩芸一樣,凊葳也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人,這可能是阮家人的通病,更是短處。七月廿一日,景昕生女。次日,淩芸回府探望,不想凊葳竟也回去了,瞧她與景昕說話的神情,倒不似從前的陌生,一口一個“皇姐”叫得格外親切。
景昕向來對紫微宮,特彆是明居的事了如指掌,往常有事,在她出嫁之後,都是玉娟親自進宮向淩芸轉達她的意思。而在景昱大婚後,她便一直待在家裡養胎,諸事接連發生,她竟音信全無,反而倒是凊葳幾次三番去明居照看自己。
細想月餘種種,淩芸意識到凊葳定是受了景昕委托,所以才對她熱絡起來。可即便知道凊葳本是替景昕幫她,並無異心,但淩芸依舊不能對凊葳說實話,眼下就隻能她自己把牙打碎了,混著苦水往肚裡咽,因為她彆無選擇。為了保全景明,她真的無計可施,彆無他法。
恍惚回神,不想自己和凊葳已從內宮出來,行至皇極殿前的翠障,而最不想見的人正迎麵而來。
淩芸猛然回頭瞪向凊葳無辜的臉,苦笑道:“虧我一心念你也是阮家的女兒,殊不知,你何時練就了這般本事,真是難為你左右逢源,苦心經營。”
“不是,我沒有!”
凊葳一臉茫然,滿心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卻也無法開口分辯,隻能忙拉住正要離去的淩芸,咬牙急道:“公然無視太子妃之罪你擔得起嗎?”
凊葳的話死死地拴住淩芸的腿腳,縱有萬般心不甘、情不願,可淩芸自知無能為力,隻能強露出笑臉,轉過身,與凊葳並肩行禮,“臣妾請太子妃娘娘大安。”
“都起來吧。”
“謝娘娘。”
接著便聽見嘉懿身旁的奇銘婼質問道:“睿王妃何以走的這般匆忙,竟連見了太子妃娘娘都不知行禮?”
不想淩芸勉強含笑,對她反問道:“敢問塔娜郡主何以認為臣妾是要走,既然喚臣妾作王妃,又何以見了臣妾不行禮?況且,臣妾身為從三品尚儀局尚侍,向您這四品司籍司尚儀討個禮,不為過吧。”
看銘婼臉上無光,正要對自己行禮,淩芸搶先一步,對奇銘婼介紹凊葳,意圖讓她難堪,“這位是太子側妃,阮妃娘娘,臣妾的堂姐,還請郡主先向她行禮吧。”
繁文縟節後,嘉懿方才說話,“三弟妹素來將長幼尊卑銘記於心,未曾有過半分錯漏呢。”
“當是有皇嫂在上作為表率,臣妾自然要效仿皇嫂,時刻約束自己,不敢怠慢。”
“真是難為你這麼有心,隻是我還是想勸你一句,莫要委屈了自己才好,畢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