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鑫貴妃身後的兆雪嫣抬頭瞥了景昱一眼,隨即低頭對景明行禮,靦腆道:“睿王言重了。”
話音未落,就看坐在皇後身邊的嘉懿一改恭謹嫻靜的常態,突然開起玩笑:“二弟妹臉紅什麼,三弟這禮原該你受的。”此話一出,惹得眾人笑了起來,卻唯獨各懷心事的奇銘婼和淩芸沒有。
從淡然凝軒出來時,看景明給秋菊使了眼色,景昕故意拉上淩芸,要她送自己出上林苑,一切儘收嘉貴妃眼底。
行至淡然凝軒東麵臨湖的敞廳,景明見玉婉出現在不遠處的石影壁前,便朝秋菊點了點頭。卻見秋菊撲跪在自己腳下,哽咽道:“殿下,還請您原諒王妃擅作主張為您選妃,王妃絕非對您無情,當真的萬般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啊!”
景明蹙眉,急著問道:“你且如實說來,我走之後一樁樁一件件,一絲一毫都不許落下。”
自淡然凝軒出來,景明便徑直回了花晨月夕,衝進涵韞樓的東間。
看奇銘婼不由自主地跟隨景明的腳步,也要往涵韞樓而去,文竹忙勸阻她,“郡主,咱們回去吧。”
“滾開!”
文竹並非從小跟著奇銘婼的丫頭,隻是今年四月,奇銘婼的父親忠勇侯奇宥欽在進京前才安排了她作貼身侍女。
文竹深知自己無法理解奇銘婼心裡的苦,更無法聽從鑫貴妃的安排,全力左右奇銘婼的心意。望著奇銘婼一意孤行的背影,文竹覺得,她真的很悲哀,很可憐。
乍看房門大開,蓮心驚坐而起,瞧著景明橫衝直撞朝自己而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轉瞬間,窒息感衝上頭來,她緊眨了幾下眼,試圖讓自己能夠看清景明猙獰的臉。
感覺緊抓住自己手腕的兩手漸漸沒了力道,景明甩手丟下蓮心,看她一手捂著自己有些發紫的頸部,攤在床上艱難地咳嗽著。
“懷孕的消息是你自己漏出去的,是景曄教你那般威脅淩芸的吧!外人不知你不是我的通房,可一旦事情敗漏,你們不得保全,我和淩芸更解脫不了乾係,好一個莫須有的連坐之罪。”
“都是奴婢......與殿下無關。”
“真是難為你這般癡情,處心積慮地逼著當你是親姐妹的淩芸就範,處處為他辯解著想。你與他苟且的時候可曾怕過,那個十年前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人,會因此對你深惡痛絕?”
“是奴婢......對不起小姐......”
“他極其確認淩芸會為你們擦屁
股,既然她事後問你,你又何必裝作無辜,演那出苦肉計,欲擒故縱呢?我們本來就是軟柿子,很好捏的呀!”
話間,眼神餘光掃到床案上的如意,引得景明邪魅一笑,一手捧著蓮心的臉,高聲道:“放心,我不會讓淩芸食言,我會如你所願,給你和孩子一個名分的。”
隻看景明突然低下頭,強捏著自己的臉湊到他的眼前,蓮心滿心驚慌,下意識地彆過眼,卻看奇銘婼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而景明的聲音又闖進她的耳中。
“他不會在乎你死活!”
恍然間,一路無話的淩芸和景昕走到了永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