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是聽到了什麼?”嘉貴妃心中不安,又問:“今日可有誰去了芝蘭堂?”
“聽說太子妃近日身子不適,閉門謝客,隻有女醫每日會過去請脈。”
“景曄出事,她不可能毫不知情,叫咱們的人盯緊她,另外再打探一下春暉殿的情況,看看太子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是。”
“還有,適當給有鳳來儀遞過消息去,也要皇後娘娘多關心一下太子殿下。”
“奴婢明白。”
玉婉應聲退下,嘉貴妃憑著記憶,開始將棋盤上的亂子一一複位。
有關景曄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花晨月夕。
景明在明居門外聽秋菊詳述細節,淩芸原本隔著門簾在門內踱步。
忽然聽到秋菊提及景曄火燒宸妃畫像的事,淩芸暗叫糟糕,一時亂了方才,下意識想要衝出門去攔著景明,怕他情緒激動,真的跑去奉先宮打景曄。
可當她掀開門簾探出頭,卻看景明十分鎮
定地站在門前,說話的聲音毫無波動,語氣不急不慢,“皇極殿知道了嗎?”
秋菊發現淩芸從房裡出來之後,卻又退了回去,且看景明雙眼向右下方瞥了一眼,想來他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覷著他不驚不怒的神色,也似二丈和尚一般,不敢多言,隻道:“奉先宮的人已如實上報。”
“陛下怎麼說?”
“叫按規矩辦。”
哪知景明話鋒一轉,“前邊淩芸不便出麵,就勞煩你多費心了。”
“殿下言重了,都是奴婢分內之事。”抬頭見景明朝自己點頭,秋菊會意,忙行禮退下。
隱約聽到腳步聲,站在門內聽聲的淩芸很是心虛,一邊忙不迭往屋裡跑,一邊又怕景明發現她,跑的過程中還回頭看著門口,殊不知腳下已然轉了向,再一回過頭來,眼前正好是帷帳,未及反應便迎頭撞上。
景明神色匆匆地掀了門簾進門,正撞見此等場景,他立在門口,瞧著淩芸慌亂之間與紗幔糾纏到一起,她越是想要掙脫開,越是手忙腳亂,最後一不小心,發髻上的步搖還勾住了紗幔的流蘇,惹得景明忍不住噗嗤一笑。
倏然聽到身後的笑聲,淩芸終於放棄掙紮,慢慢吞吞地轉過身,一臉委屈,尷尬地朝景明投去求救的目光,見此,景明笑得更大聲了。
“彆笑了啦!”
淩芸一手捂著哭笑不得的臉,又羞又惱,聽著景明笑聲在耳邊飄蕩,氣得連連跺腳,噘著嘴嚷道:“就知道看我笑話,還不過來幫我!”
景明笑著走到淩芸身邊,伸手將流蘇從步搖上解開,然後仔細把步搖插好,“行啦!”說著摸了摸淩芸的頭頂,笑道:“小傻瓜!”
此間,淩芸一直抬眼瞟著景明的臉色,絞儘腦汁地想著該如何勸他,忽然見他低頭看自己,慌張地彆過眼,後退一步,不知所措。
哪知景明突然告訴她,“我都知道了。”
“什麼?”淩芸一怔,仰頭問道:“你、都知道了?”
“嗯。”
“你母妃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看景明頷首,淩芸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環抱住他,兩手輕撫他的背,語無倫次道:“沒事,沒事,彆怕,彆怕,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估計淩芸是懵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景明順勢摟住她,不禁笑著問她,“你不應該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都知道什麼了嗎?”
“啊?”淩芸聽到景明這般問她,抱著他卻不敢抬頭看他,弱弱地問:“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自己想起來的。”
淩芸離開景明的懷抱,驚訝地問:“什麼?”上下打量景明,難以置信道:“你、病好了?”
“算是吧。”
“所以,你是最近突然就想起來了嗎?”
已經瞞了淩芸兩件事,關於宸妃,景明不想再瞞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