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聽雲睨他一眼,隨口道:“喲,這位上等修士怎麼不去風暴眼尋冰靈髓,反倒在這學死狗喘氣呢?”
幾聲嗤笑傳來。
藍衣修士被剜下高人麵皮,自覺羞辱,麵皮憋的通赤。他瞄一眼嗤笑的幾人,瞧不出修為,迅速權衡,鎖定尚未築基的燕聽雲。
燕聽雲也不怕他,天災攪亂靈氣環境,又剛經曆逃生,幾乎所有人丹田空空,基本就是□□互搏,她散漫地靠在石壁,勾勾手指。
藍衣修士血氣上腦,就要動手。
一根枯瘦的枝條貼住他的腦門,強勢地將他按回去,又繞到燕聽雲跟前,在她頭頂虛點一下,又離開,繼續在人群中梭巡。
藍衣修士忌憚地盯著那枝條,躊躇兩下,終於緩慢地退了回去。
“這是什麼?”燕聽雲小聲問。
藥娘子方才拚了老命飛行,在極短時間內將靈氣壓榨一空,丹田經脈發痛,聞言隻瞥一眼,反問:“你住梨花巷?”
“對,可是?”
“是老梨樹。梨花巷是她的地盤,她在清點租客,不用理她。”
燕聽雲結巴:“我的房東是妖怪……妖修?”
她想起自己在梨樹枝椏上喝過的悶酒,向梨枝樹洞裡吐露的秘密,往梨樹根須上澆過的甜湯……原來它有感覺能聽見麼?
燕聽雲閉上眼睛,走得很安詳。
“對,她早修成人身,隻是妖修不易,這麼久了還是個小孩模樣,就不願意以人形示人。前幾年老搖著根須在鎮上遊蕩,恐嚇遊客,被告到鎮長那裡,鎮長罰她抄五百遍《行氣訣》,她文盲抄得慢,這兩年才出來得少了。”
點過一圈,老梨樹準備回角落窩著,聽見藥娘子向26號租客租客編排自己,心中不忿,氣勢洶洶地上前,對著她一頓狂舞輸出,綠枝如同長鞭,甩得啪啪作響。
燕聽雲向遠離梨樹的方向移動,生怕她一時不察,甩自己臉上。
藥娘子卻很淡定,隨口道:“看不懂,眼花。”
老梨樹咻的一下化作人形,綠衫白裙的總角小姑娘,伶仃一個,還沒燕聽雲的大腿高,與虯結高壯的老樹判若兩妖。
難怪她不願意化作人形,燕聽雲瞬間理解了老梨樹的困擾。
老梨樹氣呼呼地道:“青山小子還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被他管教。還有我們妖本來就不用上學,這算什麼文盲,人妖本就異類,憑什麼我要學人族修士的文字!哼,你少編排我!”
藥娘子作思索狀:“呦,那兩年前被鎮長訓得哭鼻子的妖精應該不是你吧,或許你還有個妹妹?”
老梨樹氣結:“你!”
二人廝打起來。
兩人純靠拳腳,你打眼睛我就扯頭發。老梨樹是幼童形態,顯然不敵,被藥娘子打得花瓣亂飛。
燕聽雲站得近,被花瓣澆了滿頭。
原來人形打架也會掉花葉麼?掉這樣多,老梨樹會有脫發困擾嗎?她新奇地撚一瓣嗅聞,香氣馥鬱,卻不膩人。
唔,好適合做糕點,商人的直覺被激活,又被燕聽雲強壓下去——用人家身體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