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箜如逢知己,連說三個好。疾步到屏風後,沒一會抱出個劍匣出來。
“為了找材料,我四處奔走,好多得意作品都存在各處的劍閣。但這把劍我從來都是隨身攜帶,連睡覺都讓它睡裡榻,我躺床沿!”
“若非燕道友你懂劍,我是萬萬不肯拿出來的。”
燕聽雲:……
要不然你還是拿回去吧。
溫介壞笑,與春萋萋兩人強行壓著燕聽雲去正中央的劍台看劍。
“這可是知己才能看的劍,再不過去就不禮貌了。”
星沙也小聲攛掇:“來都來了。”
燕聽雲滿心不願地打開劍匣。
隻一眼,燕聽雲心頭巨震。
她完全忘了方才的嫌棄和所謂的講價手段,搜出全身靈石交給陸箜,把那把黑漆漆的劍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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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燕聽雲絞儘腦汁。
“就好似它是我前世的夥伴。”她對海霽道。
海霽不言,他瞥一眼燕聽雲手中的黑沉長劍,又垂眸去看自己衣擺,那裡有枝瑟瑟木。
洞天傳統,求愛者贈瑟瑟木與愛人,愛人佩戴瑟瑟木花作為回應。
那日收到燕聽雲的花後,他枯坐一夜,信紙揉了一張又一張。
第二天去找燕聽雲,她並未注意到他法袍裙角上那朵青花,海霽鬆了口氣,又有些悵惘。
海霽強行將自己的視線從衣擺移開,重新投向長劍。
這把劍,原不是黑色。
它被人重新鍛造,但是並未改換筋骨,是以海霽仍能一眼識破它是遐月的本命劍——她築基以後,與琅時四處收集材料,闖遍秘境,耗時百年,才鑄成。
當時他被師父批心不靜,被關在青要山靜心百年,琅時偶爾溜來看他,陪他說話。
父母親朋屬於紅塵俗世,不敢談,就隻談劍。
談取材、談熔煉、談淬火,談劍鞘劍坯,直談到海霽將這把劍的結構材料爛熟於心,將兄長對遐月的感情也牢記於心。
海霽從回憶掙脫,指尖微動,附著在袍角的靈力被抹去,瑟瑟木花失去支撐,迅速下墜,落進塵沙中。
燕聽雲全身心都在新劍,沒留意身邊動靜,走出十米,海霽仍在原地,她收了長劍,兩步走回來,去牽他的衣袖。
兩人走出梨花集市,沿著流沙街往前,經過滿是攤鋪的流水岩,最終繞進朗風巷。
灰五與王汀之靠空間芥子賺了靈石,離開日漸擁擠的流水岩,搬進朗風巷兩個相鄰的小院,從室友變成鄰居。
灰五渾不吝,王汀之卻言,這是他迄今一百三十七載人生中數得上樂事,必須大慶,遂擺酒造飯,邀一眾好友暖居。
幾杯酒下肚,眾人都有些興奮。
王汀之高聲:“我漂泊百年,如今也算是有家了!”
星沙飲了一杯老梨樹自釀梨酒,有些吃醉,它本在挾綿綿糕,聞言分出隻手去拍王汀之後背:“對,咱們靈,有座洞府才算有家!有空也請你去我的洞府暖居,聽雲給我設計的風格,叫什麼,賽……賽博朋克!”
灰五卻不同意:“漂泊才是修士的命運,真正的修士要四海為家。房子隻是一處棲身之地,我不需要暖居!”
灰五又道:“不過,我也有值得慶祝之喜事,我在黑市混出名堂了,現在來往修士得叫我一聲灰爺!”
燕聽雲跟一個:“我也有。我昨天買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