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媽媽摔傷住院,一開始連翻身都很困難,生活不能自理,她和爸爸輪班地照料,醫院距離家很遠,時常要起很早過去。
實習那陣子也經常需要起這麼早集合去港口考察——這個他肯定不知道。或是她平日偶爾排班到了這個點,得早早起來去便利店盤貨,趕幾家兼職的時候,就更不用說。
更彆提她這人做事、學習一向很注重規律,高中三年習慣了起個這麼五六點的大早背單詞語法什麼的。
實在是習慣了。
她沒和他說這麼多。
黎霧拿了支新的棉簽,手機屏幕又亮了。
李多晴好像幾小時前給她發了消息,又著重提醒她,彆忘了去宿管阿姨那兒拿彆人送她的花。
怪他現在都沒給她機會讓她看到。
“醜嗎?”
薄嶼挑了下眉,突然問。
“……什麼醜。”黎霧抬眸。
他嘴角邊懸著個青黃不接的圓圈兒,被她描描畫畫得狼狽又滑稽。那表情又認真得很,看起來無比在意他的這張臉。
黎霧勉強忍住了笑,正色:“我給你拿鏡子照照,你自己看?”
薄嶼偏頭,躲開她接下來要繼續貼近他的輕柔力道,冷笑:“肯定醜得要死。”
“……”
撚滅了煙起身,把她不知什麼時候被扒在半道的那件T恤撿起來。
也沒問她還穿不穿,信手丟一旁。
“你睡床?”
好像真跟她相敬如賓了似的。
見她不吱聲,薄嶼又問:“還是沙發也可以。”
……她就知道!
黎霧闔了闔眼,才要說你折騰我到現在居然忍心趕我睡沙發?
薄嶼單是看她一眼,就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他彎下腰,連著毯子抱起了她。
黎霧抓緊最後一絲防線開口——
“你彆亂來,”
話卻是從他嘴裡說的。
他貼著她耳邊笑,對她透出了一絲微微曖昧的警告,“我腰都疼了。”
放她到了床上,他還沉著氣兒親了親她,“手也痛得很。”
……怪她在他身上揮灑了這番精力似的。
真是惡人先告狀。
“——誰讓你搶我要說的話,”
黎霧心想你也太嬌氣了,這疼那疼的,嫌棄酒店的床不舒服就算了,給他那芝麻大的傷口上個酒精碘伏什麼的還皺眉頭。
她心下又暗暗慶幸不已,趕緊鑽進被窩,扭開腦袋不看他了,“我睡了哦,你也最好彆……”
話還沒說完。
身後的床墊跟著起伏。
男人的手臂從她腰後方橫過來,被他柔軟地掌住的一瞬間,她都沒來得及壓抑住從嗓子眼兒溢出的輕歎。
……恰恰還就是他喊疼的那隻手。
“薄嶼!”她無奈閉了閉眼睛,輕聲,“我都說了你彆亂來啊……”
薄嶼“嗯”了一聲,困頓得很。
“我也說了我疼。”
-
醒來都快中午。
一改連陰的天氣,晌午日頭高照。
嗅不到半分纏綿陰雨的味道了,推開門,熱浪迎麵打在了黎霧的臉上,她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