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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春天 何繾綣 6069 字 6個月前

提及他是土木一班,她腦子裡卻隻冒出來“薄嶼”這兩個字。

對了。

她和薄嶼,高三同校鄰班,大學是同校同係,但不同班。

黎霧記得她那組,隻有她一個南城大學的。

果然,在遠遠瞧見了王教授那張和藹至極,豐腴友善的笑臉時,張一喆就要主動告退了。

王教授站在車前,對她親切招手:“——小黎!到我這兒來。”

一路都沒什麼話,等張一喆的那把傘要塞到她的手裡了,黎霧才終於有了反應。

她微笑對他說了“謝謝”,連忙冒雨過去了。

王教授趕緊撐住傘,又從車內拿出條柔軟乾淨的毛巾,遞給黎霧:“小黎,怎麼也不讓人家男孩子送送你呀?這麼冒失跑來了,你回頭看看呢,人家臉上有多失望!”

黎霧的頭發打濕了,靦腆笑了笑,接過來,“謝謝教授……”

黎霧爸媽在港城做小本生意,不怎麼掙錢,她大學四年除了掙獎學金,一有時間就在外找機會做兼職,王教授知道了,去年還給她介紹過一家建築事務所的活,畫畫圖紙什麼的。

那陣子她忙得隻有在學校上課、睡覺的時間,成績也沒落下。

同組基本到齊了,大夥兒躍躍欲試準備出發了。

王教授忽然笑著,向他們示意了個方向:“還有一個呢。”

黎霧正小動作擦頭發,那一刻,心下莫名有了某種奇妙的預感。

有若昨夜夜風鋪麵的那一瞬。

她循著抬眼瞧去,就看到了薄嶼。

也沒打傘,就那麼一道高高挑挑,如此孑然地穿過了雨幕。

小雨如絲溫柔,路邊的幾株野花、青草,在這場綿綿柔潤之中,不屈不撓地昂起了腦袋。

黎霧不知不覺的,竟然又忘記了收回注意力。

許是對於他來說真是紆尊降貴了,他人還沒站定,王教授就先打趣起來:“——小黎,趕緊把你手裡那毛巾給他擦擦吧?”

黎霧垂下眼,沒敢有動作。

她都來不及去想,他有沒有認出昨夜是她,心裡同時開始盤算,要不要找個機會和他解釋那句不是她喊的……可是她從沒和他說過話。

“——人家到了大四,手都不知牽幾輪、談幾次戀愛了,小黎,你這麼漂亮,怎麼還這麼靦腆的?我看剛那個給你打傘的男孩子,明顯是要找你要個電話。”

王教授溫柔數落完了黎霧,又更輕了點語氣,同薄嶼寒暄:“你爺爺今早給我來了電話——我這個學生,好多年都沒接過老師打來的電話嘍。

“他罵你嬌氣,跟我打賭你這次肯定不來,我還替你說了話……我說,我可從沒給過薄嶼麵子,也沒開過後門兒小灶的,薄嶼不上我的課,我這裡甚至一次考勤都沒給他劃過,他卻一次都沒掛過科。”

黎霧才察覺到頭頂的那一道視線,明晃晃落在了她身上,就如同昨夜。

幾乎同時,他便向她微微地低下了身,“嗯,他怎麼說。”

“……”

他的嗓音淡淡的,身上好似也沾了雨天清冽的草木味道,湊近了,儘數撲到了她鼻尖兒上。

須臾之間,她呼吸都變得輕輕的。

她半天沒動靜,薄嶼還垂眸認真地看住了她,很輕地笑:“是我太高了嗎?”

黎霧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他啊……”王教授笑眯眯的。

生怕教授又說點兒什麼調侃他們,黎霧手一抖,幾乎是把那毛巾扔到了他腦袋上。

趕緊避開了他的打量。

王教授後麵怎麼和他說的,她耳朵嗡嗡的,什麼也沒聽到。

誰知那天晚上。

又在宿舍樓裡碰見了他。

本來這兒就夠偏僻的了,不通公交車,周圍什麼也沒有,晚上還斷了一陣網,徹底惹來了滿樓哀嚎。

今天的實習任務,隻是在集合點坐上大巴前往那個湖港視察,中午不到就回來了。

薄嶼沒跟他們一起,有另外的車順道接了王教授和他離開。

傳聞一時更甚囂塵上。

有人說他今早現身本就不是來參加這次實習的——彆人來這兒是為了拿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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