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然讓他知道這事,他會更危險。”
萩原沉默了半晌。直到高橋警探的視線持久地停留在他身上,他才又問:“那……”
“信源村的「活動」,有牽扯到受害者嗎?”
高橋警探聞言,抬眼看著他,灰色的眼睛仿佛凝住不動的冰湖。
“沒有。”高橋警探回答了他的問題。“……至少沒有發現。”
萩原的嘴角終於完全地拉平了。
他的呼吸難以抑製地急促起來:“……沒有發現?”
“那我們,”他倉促地一頓,“那我們有可能進山搜查嗎?”
如果真要查的話,以什麼理由?就憑他們摸排到的這一點蛛絲馬跡,有沒有可能得到上級的配合?
而且高橋警探來得匆忙。他自己的手續,本來就還沒有——
萩原因此頓住話頭。他想到,高橋警探這兩次的確是私下進行的調查。
正如町田一開始對他的不滿一樣,高橋廉明明不是以公務名義到達的日本。
他卻在落地後臨時受警視廳聘請,近乎打破了一切慣例,‘先斬後奏’地參與且主導了調查。
如果一切順利,那些關注著他的人,還姑且可能睜一眼閉一眼;如果出了差錯……
那麼警探從被派到長野以來進行的幾次調查,都有可能被他們拿出來做文章。
警視廳和本部兩邊,都在對警探這種孤立的調查活動,進行默許、甚至是推波助瀾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其中的風險?
還是說,實際上他們其中一部分人所等待的,正是現在的局麵?
萩原的手心微微地發汗。他有些不清楚,麵前似乎總是鎮定自若的這位警探,是否對自身的處境也早有預料。
“我們在調查的死者,和山裡的活動可能有聯係嗎?”
萩原試探著問。儘管萩原依舊更偏向於水田久三郎的嫌疑,但這不妨礙他們憑此短暫地擴散搜索範圍。
這隻是一個理由。一個讓他們可以正規調查的、十分有限的理由。
“死者麵部受到的報複性割傷、雙目被毀壞、可能包含的宗教因素……”萩原神情專注,飛快地羅列出可能的依據,“連著屍體碎屑的柏葉片……”
他悚然一驚。這似乎正是警探態度的轉向——高橋廉最初注意到信源村,似乎就是由此開始。
“或許有。”
高橋警探的目光落到萩原的臉上,沉著地與驚愕的萩原對視。他顯然清楚萩原的意思。
“但不巧的是,如今還有更合適的一個理由。”
“我們要大範圍搜山。”萩原一愣,聽見高橋廉說,“不隻是局限在信源村的周圍。”
“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派人搜尋西北山脈。”
隨著高橋的聲音,萩原的心重重地向下墜去,仿佛一塊巨石沉入湖中。
“本廳的支援小隊,一直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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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腳步拖慢了些許,綴著重重心事。
“怎麼啦?”
町田健瞧見他眉心裡的旋兒,不由奇道。
萩原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