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 城市裡打工的人大多數返鄉。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寬闊的馬路上,再不複往日車流如織。
不少道路的綠化樹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小燈泡,臨街的商鋪大紅燈籠高掛,節日氣氛甚濃。
車上。
臭臭小朋友不安分的趴在車窗,睜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看右看。
不知是看到什麼,他驚叫一聲, 肉呼呼的小手指著窗外, “我看到媽媽了!”
坐在臭臭身邊的餘嘉順著臭臭視線看去, 那是一塊LED廣告牌,上麵正放著她代言的廣告。
車速雖放慢了些, 但廣告牌還是一閃而過。
臭臭可惜的說道, “媽媽消失了。”
餘嘉哭笑不得, “媽媽哪裡消失, 媽媽不是在這裡好好的。”
臭臭轉頭看著餘嘉,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媽媽今天好漂亮。”
聽到兒子誇自己, 餘嘉喜的眉開眼笑。
哪知臭臭又看向在前麵開車的紀蘇寒,苦著臉道,“爸爸, 我忘了你昨天教我的誇媽媽另一句話怎麼辦。”
餘嘉:“……”
紀蘇寒正目視前方穩穩開著車, 聞言握著方向盤的右手稍鬆, 抬頭看了車內後視鏡一眼, 教訓的口吻, “兒子,爸爸不是跟你說過,跟你說的話要保密,不要什麼都跟媽媽說。”
餘嘉趕緊跟臭臭說道,“臭臭,你彆聽爸爸的,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要向著媽媽聽到嗎?”
臭臭似懂非懂的點頭。
餘嘉媽今天過來的,也在車上,跟他們一起去酒店吃年夜飯。
聽到餘嘉在那“教唆”外孫,怕紀蘇寒媽聽著不舒服,伸手捅了餘嘉胳膊一下,又狠狠瞪她一眼,“你這丫頭,一年上頭沒有幾天在家,都是蘇寒在帶他,思迦就該跟蘇寒親。”
餘嘉幽怨的看了她媽一眼,“請問,我是您親生的嗎?”
“不是,你是我從垃圾桶撿來的,不然你看你渾身上下,哪裡有一丁點像我。”
小時候餘嘉總是被她爸媽吐槽又醜又笨,說她繼承了她爸媽身上全部的缺點,還跟她灌輸女孩子長得醜就該多讀書,不然以後嫁人都嫁不出去的思想。
等她稍長大了點,她爸媽再說她醜啊笨,她就還嘴說還不是您二老基因不好,她還沒怪他們把她生的又醜又笨,倒嫌棄起她來了。
正是因為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她也被帶著時不時用她爸媽小時候吐槽她的話,來逗臭臭。
結果臭臭小朋友可不像她小時候那樣皮糙肉厚刀槍不入。
臭臭把姥姥的話當了真,生怕媽媽傷心似的,趕緊安慰餘嘉,“媽媽不要哭,媽媽有臭臭,臭臭愛媽媽。”
餘嘉媽知道餘嘉性子就不屬於那種有耐心會教小孩的,看到這麼聽話懂事的外孫,不禁感慨,“有時候我轉念一想啊,你在外麵也未嘗不好,至少思迦不會被你這樣的給帶歪。”
餘嘉忍不了了,“我的親媽,當著孩子的麵,您這樣說合適嗎,什麼叫我這樣的,我哪樣的。”
“哎喲哎喲,你看,凶的不行,當媽的教訓你兩句怎麼了?”
餘嘉和她媽一見麵說不了幾句就會吵起來,紀蘇寒早已見怪不怪,包括餘嘉和許逸鬆在一起時,一樣喜歡互損。
紀蘇寒懷疑互掐是不是她們家某種傳統習慣。
酒店是陳倩定的,菜品不錯,環境一流。
生意好的酒店,一個月前就開始預定年夜飯。
陳倩訂的晚,要不是有關係都還訂不到。
紀蘇寒把車停好後,一家人下車。
臭臭自己會走路,但小短腿走得慢,天冷,路上結了冰比較滑,怕他摔倒,一下車紀蘇寒就把臭臭抱在懷裡。
餘嘉提著包,和自己親媽以及婆婆走在一起,跟在紀蘇寒身後。
餘嘉媽:“對了,嘉嘉你跟你爸打過電話沒有,問他們什麼時候到。”
餘嘉爸媽雖然是和平離婚,但餘嘉媽現在還是單身,而餘嘉爸離婚沒一年就組建了新家庭,餘嘉媽心裡多少還是不大舒服。
餘嘉的弟弟餘深當初是判給了餘嘉爸,但大多數時間還是跟在餘嘉媽身邊生活。
餘嘉和餘深從小沒有生活在一起,相處時間不多,兩人年齡又相差七歲,有著代溝,感情不像彆的親姐弟那般深。
但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餘嘉從小雖被父母吐槽又醜又笨,但自從考上A大後,就猶如紀蘇寒那般,成了親戚鄰居口中,彆人家的孩子。
餘深嘴裡不說,但心裡對他這個學霸又當明星姐姐還是感到很驕傲和自豪,特彆是聽到身邊有人誇她姐姐粉她姐姐時。
餘嘉:“在車上給深深發過短信了,說快到了。”
餘嘉媽:“就你爸和深深兩個人吧?”
餘嘉故意說道:“難不成您還想讓我爸帶他現在的一家人過來?”
餘嘉對後媽談不上喜歡和討厭,但總歸不親近。
偶爾回想起來,心裡像是紮了一根刺,所以她儘量都不去回想這些。
餘嘉如今是明星,相比較普通人有錢的多,她後媽時不時會主動聯係她,言語間流露出巴結的意味。
餘嘉媽瞪了餘嘉一眼。
餘嘉沒個正經的開口,“您現在保養的這麼好,又有錢,絕對優質的中老年婦女一枚,找個男人共度餘生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陳倩輕輕碰了餘嘉一下,“你不懂,到我們這個年紀,早就把男人看透了。”
餘嘉趕緊換了個位置,走到旁邊,讓自己媽和婆婆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