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然的嗓音不像紀蘇寒那樣低沉, 比較清潤,猶若夏日裡的一縷輕風。
餘嘉等反應過來時, 想推開他,卻感覺腰肢上手的力道微微加重。
之前他們拍戲時在劇裡飾演情侶, 這種摟摟抱抱的戲份算上NG的次數, 來來回回拍了不下百次。
但工作時的摟抱和私下摟抱性質完全不一樣。
席然突如其來的舉動, 讓餘嘉有些懵逼的同時,也有點慌亂。
她推了一下沒推開, 手中力道加大, 推了第二下,這才從席然懷抱中離開。
額前細碎的劉海因為此舉而變得有些淩亂,那張妝容精致的麵孔,再無方才的淡然,臉色蒼白不少。
她慍怒的看向席然, 想質問他這是乾什麼, 但顧慮到公共場合,這麼一鬨隻會更引人注目, 遂隻好壓下心裡的火氣, 儘量壓低聲音,讓自己語氣顯得平靜。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和生氣的餘嘉相比,席然表情依舊平靜,很平靜。
特彆是站在一起的兩人, 一個怒目圓睜, 一個雲淡風輕, 對比再鮮明不過。
餘嘉見席然越是表現的淡然,她心裡越氣。
當眾占自己便宜,一點心虛的模樣都沒有,自己這麼發火,還好像顯得自己脾氣很不好一樣。
剛才那一幕,要是被人拍到怎麼辦?
會不會傳到網上引起輿論?
餘嘉實在是被反複無常的席然給弄怕了,一會又表現出好像很關心自己的模樣,一會又像是唯恐天下不亂,她完全摸不清他的心思。
果然,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回婚禮現場的路上,餘嘉內心忐忑又糾結無比。
要不要告訴蘇寒剛才的事情?
若是告訴,他肯定會生氣,但若是不告訴,這件事肯定也瞞不住。
餘嘉離開了將近二十分鐘,婚禮現場正是熱鬨。
主持人在台上講話,一對新人正在交換戒指,舞台四周,圍滿了人。
餘嘉往人群裡掃了一眼,沒看到紀蘇寒,不過看到臭臭在台上。
她想紀蘇寒應該離臭臭不遠看著他,一個人回到剛才的座位上。
宴會廳被精心布置過,鋪滿了很多粉絲的玫瑰,頭頂的天花,吊了很多水晶下來,整個場景的布置,浪漫大於喜慶。
再加上台上新人猶若一對璧人,在此環境下,很容易受到影響,整個人心裡都不覺湧出甜蜜的粉紅色泡泡。
餘嘉來時,也差不多這種心情。
但經過剛才的事,所有的好心情全然無影,坐立難安,隻覺煎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圍在台下的人群終於漸漸散了,然後眼角餘光處,瞥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朝自己小跑過來。
她視線看過去,是臭臭。
臭臭身後跟著紀蘇寒,見臭臭跑的很快,紀蘇寒腳步微快伸手拉住臭臭胳膊,示意他跑慢點。
臭臭來到餘嘉麵前後,仰起小臉,黑不溜秋的眼睛圓圓的,“媽媽,剛才你怎麼沒有來看我啊。”
餘嘉心理藏著事,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哦,媽媽有點事。”
臭臭自己爬到餘嘉旁邊的座位坐下,然後轉身看向紀蘇寒,“爸爸,我想坐你和媽媽的中間。”
一身西裝革履的紀蘇寒身姿筆挺,冷峻的氣質在人群裡很是惹眼,舉手投足都仿若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人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紀蘇寒剛才朝餘嘉走過來時,就已注意到她臉上表情的不自然,他彎腰抱起坐在餘嘉身旁的臭臭,把臭臭移到隔壁椅子上。
“小家夥,聽話,彆搗亂,不乖的話以後爸爸媽媽不再帶你出來。”
臭臭嘟了嘟嘴,沒有說話。
餘嘉看向坐在她身邊的紀蘇寒,醞釀好的話湧入喉口,隻是這時陸續有人走過來入席,她原本想要說的話隻好重新咽了下去。
忽然,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餘嘉眼睛不由睜大,隨即瞳孔收縮。
竟然是席然?
她剛才回到宴會廳時,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席然的身影,她還以為他不會過來了。
餘嘉看向席然時,席然也看著她,好似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手插著兜,長身玉立,猶若剛拍完時尚雜誌。
席然出現時,餘嘉聽到不遠處有小姑娘的驚叫聲,不過陸蕭這次結婚,來了不少名流明星,現場就算有小姑娘犯了花癡,也沒有表現的太過。
賓客有一部分座位是安排好的,不過座位上並沒有寫名字,而是在她拿請柬進酒店時,有服務員帶她入座。
席然目光很快從餘嘉麵上移開,朝紀蘇寒勾了勾嘴角,“紀總。”
紀蘇寒看到席然似一點都不意外,朝他淡淡點頭,算作回應。
席然走到桌邊,直接拉開臭臭旁邊空著的座位。
臭臭看到身邊有個陌生叔叔,好奇的打量著。
咦?這個叔叔怎麼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席然伸手笑眯眯摸摸臭臭小腦袋瓜,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顆棒棒糖,遞到臭臭麵前,“小朋友,叫一聲哥哥,哥哥給糖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