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又轉頭看了一眼宋盈。
“話說回來,靜瀾倒是挺賣你麵子的。”
宋盈還未及答話,就看到雲燁轉頭看向了蘇摩。
“下去領三十軍棍。”他對蘇摩說,語調冷峻。
“是。”
蘇摩並沒有問原因,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就好像雲燁隻是叫他去吃飯一般。
“為什麼?”
宋盈霍然站起了身,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遷怒蘇摩。
“就算扶桑沒有身孕,就算我救她救錯了,你罰我便是,與蘇摩有什麼關係?”
“他當然做錯了事。”
雲燁冷笑一聲。
“第一他錯在沒有攔住秋心,第二他錯在沒有攔住你。”
“我明確告訴過你彆再見靜瀾,宋盈,你的記性何時變得那麼差了?”
“我沒有答應他任何事!”
她想起他們曾經的爭執,如果他在想的是這件事的話。
“有些戲,你看著就好,彆摻和進去。”
說罷他起身,湊近她耳邊,她不及避開,就聽到了他壓得低低的聲音。
“靜瀾知道你是宋屹的女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他隨時可以拿你的身世做文章,你可是敵國大將之女啊……你爹雖然最終被貶職,但大都有一半的老兵都聽過他的名字。”
“所以你記住了,彆再去蹚渾水,如若一定要有人死,我隻希望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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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
雲燁再次踏上了這條通往湖心亭的石子路。
靜瀾依舊負手立於亭中,風輕輕吹動著他的錦袍,他的嘴角漾著微微笑意。
“我想你也是時候過來了。”
雲燁行了參見之禮,神色未動。
“殿下知我為何而來?”
“自然是為了宋盈的案子了,是不是?”
靜瀾回過頭來。
“這案子啊,也的確是拖得有些久了。”
“殿下預備如何結案?”
“這就看你如何抉擇了。”
靜瀾笑道,他那雙狹長的眼中泛起了狡黠的光。
“看你是想宋盈生呢,還是想她死。”
“末將今日來到這裡,殿下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抉擇了。”
“你為了她倒真是費儘心思。”
靜瀾嘖嘖兩聲,“靜穗那傻丫頭還自以為立了威,誰知道壓根沒尋著正主。”
“不過我很是好奇,等到靜穗過了門,她遲早會發現誰才是你真正放在心上的那個人,到那個時候,你準備如何保她?”
這個“她”,自然是指宋盈了。
“這是末將家事,不敢勞殿下費心。”
雲燁神色淡定。
“再說鳳凰非梧桐不棲,高士非明主不依,末將作此抉擇,也正是因為三殿下是明主之故。”
“你這堵我一句又捧我一句的本事倒是見長。”
話雖這麼說,但靜瀾顯然對雲燁這番話頗為受用。
他麵上的笑意加深,那是一種誌得意滿的笑。
輕輕擊了擊掌,立刻有婢女奉上了白玉酒樽。
“不過,你說你投效於我,我又怎麼知道你沒對太子說過同樣的話?”
一杯醇酒下肚,靜瀾這麼悠悠問道,他這話雖說得仿佛不經意,目光卻銳利。
果然,疑心病還是那麼重。
雲燁嘴角輕揚。
“末將自然有一份見麵禮送給殿下。”他說。
“太子殿下身邊,此刻已有了一個我們的眼線,這枚棋子我布局許久,也算是派上了用處。”
“哦?”
靜瀾卻漫不經心,“本王在太子身邊也有眼線,這有何稀奇。”
“殿下的眼線,想必無法日日與太子同床共枕吧?”雲燁微微一笑,靜瀾果然眼睛一亮。
“你是說……”
如若雲燁所言非虛,這倒的確是份大禮。
“沒錯,如今太子寵愛正盛的那位儷姬,正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