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想要尖叫,他說他放手了是什麼意思?他竟然直接讓她控製韁繩?
“騎馬隻是個征服的過程罷了。”
他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宋盈隻覺得自己心跳如雷。
她拽緊了韁繩,緊張得竟然想不起來要去罵雲燁。
“彆害怕它,彆讓它知道你駕馭不了它。”
“讓它知道你才是它的主人,讓它知道它必須服從你的指令。”
“跟著它奔跑的節奏,對,就是這樣。”
這匹青驄馬跑了幾圈便發了興。
它越跑越快,風呼呼吹過臉頰,宋盈隻覺全身筋骨都繃緊了。
她咬著牙緊握韁繩,每到拐彎的地方雲燁便替她拉扯一下,控製馬的方向。
拐過幾次彎後,她竟也慢慢摸出了些規律,有時不等雲燁出手,她也有意識地扯一下韁繩來調轉方向。
直到在某一個轉彎口她扯得用力過猛,那馬吃痛,嘶鳴一聲便前蹄揚起,宋盈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雲燁!”
他一把拉住韁繩,左右來回輕扯了幾次,像某種有效的安撫,那馬很快鎮定了下來。
“籲!”
最終馬兒停了下來,雲燁先一步翻身下馬,隨後將宋盈扶了下來。
雙腳落地那一刻,她才感覺到疼痛。
不單是身上的四肢百骸,還有被韁繩磨出了血的手掌,和隨之而來的後怕。
有小廝捧來了酒樽,雲燁順手倒了一杯給她。
“要不要?”
她不假思索地接過,一口灌了下去。
“咳咳……”
那酒還是如此辛辣,嗆得她咳嗽了好幾聲。
而雲燁慢慢地啜著杯中的酒,看她的眼中卻帶笑意。
“你這個瘋子……”
從喉口蔓延到胃中的暖意讓她稍稍鎮定了些,但她的雙眸中還是抑製不住的浮起了水光。
“你沒想過我們兩個都有可能因此摔死嗎?”
“不會啊。”
他伸手,拇指十分自然地撫上了她光潔的臉頰,替她試去了被嗆出來的眼淚。
“你不是做的很好嗎?”
“你是不是真得不怕死啊雲燁。”
想到剛才的情景,她還是有些後怕,一下竟想不起來要去拍開他的手。
她墜過馬,她還清晰地記得那種疼痛。
而他怎麼就敢那樣坐在她身後?
“我自然怕死,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到。”
暮色中,他微微而笑,英挺俊朗的麵容如斯溫柔。
他的目光有一種坦蕩的直白,那樣真切的、毫無保留的信任,竟是讓她的心鈍痛了一下。
我相信你。
相信到願意將身家性命交托在你手中。
而她,如何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