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便沉默了。
所以最後,他就隻是交代蘇摩說,讓宋盈自己做決定。
她有權利知道真相,她也有權利自己決定去留。
“是。”宋盈點頭。
“包括我爹當年想做的事,季叔也都告訴我了。”
“你爹當年辦那個學堂,其實就是為了訓練臥底。”
雲燁說,“我是,陸錦之也是,那裡的男孩差不多都是。”
“隻不過我是最特殊的,因為我的身份是靖王私生子。”
“所以陸錦之去西陵遊學是借口?”宋盈問。
“對,他是被派去西陵做探子的,但他卻倒戈了。”
雲燁冷笑了一聲。
“倒戈向了武元培。”
武元培。
宋盈的手指一下收緊了。
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但這個名字她早已耳熟能詳。
就是這個人在那場著名的戰役中出賣了她爹,出賣了荊國,最終造成了荊國的慘敗。
雲燁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他想握一握她的手,但他終究受傷太重,根本抬不起手。
“沒關係,我們會親手殺了他。”他隻這麼低聲說道。
宋盈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說……?”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那個人就是武元培?”
那個人。
那個在密林中灌下她紅花,殺死了她的孩子,險些也殺死了她的人。
竟然是他!
“是,我們查到他早已投入了太子麾下,是太子的幕僚之一。”
“而陸錦之投效了武元培,我的眼線曾經偷聽到了太子與武元培的密談,武元培說陸錦之會向他提供西陵那邊的情報。”
“且我後來見他,已是西陵校尉,他並非西陵人,能做成校尉,也一定是他們暗中替他買的官。”
“我的眼線,那時也偷聽到了他們約定見麵的時間地點,飛鴿傳書給了我。”
宋盈沉默了片刻。
“所以他會說,讓我給你送個信。”
她的嘴唇微微發抖。
“讓我告訴你,彆多管閒事。”
他努力動了動小指,終於輕輕勾住了她的手指。
他們的手,是相似的冰冷。
“彆怕。”
他再次勾了勾她的手指,承諾一般鄭重。
“我們會親手殺了他。”
她點了點頭,她相信他。
“但……陸錦之並沒有告訴武元培你的身份?”接著她想到了什麼,又問道,若陸錦之早就知道,那今天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麵。
“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一直以為我的身份是真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爹很謹慎,從我進入宋家開始,我的身份就一直是大都王朝的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