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毒咒,恐怕還結合了巫蠱之術,看他經脈的受損程度,這毒在他胎育時就已經沾染。
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人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好在這麼多年來,季衍之並未懈怠鍛體和溫補,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他也難救。
“殿下的腿傷前後找過數十位神醫,都沒能奏效,你竟然大言不慚。”見蘇允清麵露難色,裴風一改先前的嘲諷語態,說出的話也愈發冰冷怨懟。
他本以為蘇允清能識出紙上的圖案,是個真有本事的,多年來熄滅的期望終於又開始萌芽,沒想到再次跌落穀底。
“誰說我不能治?”蘇允清在他腿上幾個大穴處按動,一線更黑的血管順著她手指緩緩奮起流動。
“明天……”她喘了一口粗氣,繼續凝神,“明日晨起,就讓你看到改善,隻是想要徹底拔除病根,需要很長時間。”
“如果明天主子沒有絲毫改善呢?”裴風在背後緊緊盯著那截遊移在皮膚下的黑血,不由屏住呼吸。
“我把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給我銀針!”眼看黑血已逼到腳腕,蘇允清讓裴風拿過早已準備好的銀針。
她以祝由術為引,掐劍指念咒,手腕一抖,銀針利落刺入皮膚,刺入深度和力度都需要精準把控,蘇允清指尖輕撚,隻見針在季衍之腳腕處轉動幾圈,待她再提再刺,一串黑血流進她放在下麵的瓷碗中。
毒血足足放了大半碗,才被止住,季衍之的臉色也顯而易見地紅潤了一些,隻是眼下黑氣仍未消散,可見他身體裡的毒有多烈。
“這三天,每隔兩個時辰都需要針灸一次,每七天放一次血,需四十九天後才能拔出毒根,但想完全好起來,恐怕需要兩三年。”
蘇允清轉身,將毒血潑進那株綠植中,蔥鬱的綠植立即枯萎,發出‘滋啦滋啦’地腐蝕聲。
“你……”裴風指著那株綠植滿臉驚愕。
蘇允清此前早已見慣這種求醫者,他們大多都先是不信,後被她的術法折服,當即揮揮手,“這都是小意思,以後我厲害的地方……”
她話音未落,季衍之清朗的嗓音就在頭頂傳出,“那株綠植是父皇尋遍大盛找到的安眠解毒之物,乃父皇親賜,價值連城,任何人不得毀傷。”
蘇允清差點被一口老血憋住,盯著已經死透的綠植‘阿巴阿巴’了半天,一時失語。
她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用三十七度的體溫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正當蘇允清要開口時,門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季衍之半靠在床頭,揉了揉發緊的眉心,“裴風,把綠植處理了,帶她下去吧。”
“是。”
裴風謹慎地用黑布罩住已經枯萎的綠植,招呼蘇允清走出寢殿。
可奇怪的是,他們出去時,蘇允清並未看到門外有人。
她回想季衍之寢殿的布局,悄悄推算暗門的位置,正出神,旁邊的裴風突然道:“這幾日府中要忙殿下娶側妃一事,你去前廳看看缺不缺人手。”
蘇允清爽快的應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