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還是不要打趣本王了,本王自腿疾之後久不掌兵,父皇也隻希望本王做個文官,若侯爺把兵權交給本王,本王又會招致太子殿下懷疑,為了我們兄弟情感,這兵權本王不要也罷。”
他拒絕也是輕描淡寫,一雙浪靜風恬的眼中沒有任何反應。
那象征著權利的虎符就放在桌上,季衍之卻連餘光都沒有朝它看一眼。
蘇恒坤似乎早就猜到了季衍之的回答,“三皇子,我既然敢說出口,就能勸動陛下將兵權交給你,朝中多數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與三皇子不睦已久,倘若來日太子掌權,您說他第一個對付的人會是誰?”
他不等季衍之回答,又說道:“太子殿下因多年前的事情,一直對三皇子心存芥蒂,如今對待三皇子更是毫無兄弟義氣,說到底還是因為三皇子手中無實權。”
蘇恒坤不再跟他拐彎抹角,言辭也格外直接,“陛下體諒我年事已高,早就跟我提過留京養老一事,是我一意孤行,才導致家中這些亂事,王爺與我也算有淵源,如今更是親如一家,所以把兵權交給你,我很放心。”
季衍之放在木椅上的手隨著蘇恒坤說話在輕輕敲動,每一次叩指,都似乎落下一個決策。
蘇恒坤的意思很明確,蘇瀾笙隻要還是季衍之的側妃,那他們就是一家人,侯府也會全力支持季衍之。
蘇允清看著男人微垂的長睫,在心裡暗嗤一聲。
裝。
繼續裝。
季衍之不裝了,他抬眸與蘇恒坤對視,眉梢一抹笑意格外親和,“既如此,本王今日便帶側妃回府,昨晚發生的事情,還請嶽丈與府中下人們交代一聲。”
“多謝王爺,王爺放心,這件事不會有人透露任何消息。”
蘇恒坤起身走出客房,那枚虎符卻永遠留在了季衍之的手裡。
而這支所向披靡的烈陽軍,也在日後為季衍之踏平了大盛山河……
至此,他的計劃終於又朝前邁了一大步。
……
蘇瀾笙被從柴房帶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勒痕已經將她的皮膚禁錮到青紫。
半夜藥效又發作了一次,她甚至生生拽斷了幾根麻繩,整個人也如同在水裡打撈出來,看不出一絲曾為側妃的風光。
她像一塊破布一樣被扔上了來時的馬車,封閉車廂內,黯淡的光線照進蘇瀾笙灰敗的雙眼。
蘇允清沒跟著季衍之上馬車,她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將木盒塞進季衍之馬車裡,“幫我保管好,我要去趟城郊。”
“去做什麼?”
她晃了晃手中的陶罐,“城郊有座城隍廟,我要在太陽落山之前,把它送過去,三皇子,給我一匹馬唄?”
陶罐上的黃符隨著她的動作擺動,不難猜出裡麵藏了什麼。
季衍之瞧裴風一眼,裴風立即給蘇允清牽出一匹矮馬,蘇允清擰眉,看向最前方那匹威風凜凜的黑馬,她一指,“我要那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