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當時兩天兩夜沒回寢室,回來的那天早上,給黎鴞和楊大鵬帶了早餐,然後他就在什麼雜物都沒有的寢室地麵上,非常突兀地來了個平地摔。
黎鴞解釋:“對,你倒黴,就是從你和阮思思吵架開始。而且,從卦象上看,那隻精怪的淵源來自於你女朋友。我理解你不想給阮思思帶去麻煩的想法,但是隻有見到阮思思,才能解決這隻精怪。”
“隻有這一個辦法嗎?我們不能自己解決嗎?我寧願自己一直倒黴都行!”安放還不死心,他是真的擔心自己會給女朋友帶去危險。
黎鴞再次耐心解釋:“精怪是靠機緣而生的,機緣是天道給予厚待才能遇到的。天道厚待精怪,自然就有約束精怪的辦法。即使精怪可能為非作歹,但一定會忌憚它的淵源的。”
安放似懂非懂,五官揪在一起,明顯還在糾結。
“和他解釋這麼多乾什麼?黎鴞,給我個玩偶娃娃的身體,我幫你敲暈他!”謝成贏擼起袖子,躍躍欲試。
黎鴞:“……”
雖然話糙,但理不糙,謝成贏簡直說到他心坎上了。
安放在糾結,但楊大鵬聽懂了。
他指著地上安放的手機碎片殘骸,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剛才那隻精怪跳出來對付安放,是因為安放要給他那個綠茶小學妹打電話!臥槽,這個事正牌女朋友知道,誰能不生氣?”
他直言不諱地對安放說:“安放,那隻精怪,是替你女朋友在教訓你!我早就說了,讓你遠離綠茶,你偏不聽,活該被教訓!”
“什麼……綠茶?”安放的臉比剛才更糾結了,顯然是更懵逼了,完全沒聽懂楊大鵬說什麼。
楊大鵬:“……”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室友兼好友,竟然這麼蠢!
倒是在黎鴞身邊,謝成贏一直吃瓜看戲,“嘖嘖嘖”地感歎:“黎鴞,你這個室友平時都不上網的嗎?綠茶和白蓮花他沒聽說過嗎?他這麼純良的嗎?簡直是稀有物種啊稀有物種!”
黎鴞覺得謝成贏礙事,沒好氣地睨他:“你也彆說風涼話了,你也沒比他好到哪!”
一個沒辦法回魂的生魂,什麼都記不住,甚至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記錯了,他覺得謝成贏也沒什麼資格嘲笑平時很少上網的安放。
這倆人是半斤八兩。
還好,楊大鵬拖著瘸腿,摟著安放的肩膀,認真並且細致地幫他科普了一遍什麼是“茶藝文化”,並且直言不諱地對他點明:“你之所以差點變回單身狗,就是因為你受到了茶藝文化的熏陶。”
安放一臉不可置信,下意識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對我那個學妹一點心思都沒有,我這輩子隻愛過思思一個人!我對她一心一意,不可能變心!”
“你說的再信誓旦旦也沒用,你站在這裡對我們說沒用的,你要給阮思思安全感才行!”楊大鵬雖然是個單身狗,但是理論卻一套套的,說得有理有據,一度讓黎鴞懷疑他是不是偷偷背著自己脫離了寢室的單身狗隊伍。
安放一副恍然大悟又一副大受打擊的神情,在光影裡忽明忽暗,整個人好像都錯綜複雜了。最後,他老實地保證:“我知道我錯在哪了,等我見到思思,我會向她道歉的。”
“喵————!”
就在這時,安放的話音剛落,在場的幾個人,全都同時聽到了一聲刺耳的貓叫聲!
這裡的“刺耳”,不是形容詞,而是個客觀事實的描寫。
突兀響起的尖銳貓叫聲,分貝極高,似乎要刺穿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黎鴞下意識抬起雙手去捂耳朵。然而,謝成贏的手比他更快,直接先他一步從背後捂住了他的耳朵。黎鴞去捂耳朵的手,落在了謝成贏的手背上。
生魂雙手的觸感,冰冷發涼,卻有效地幫助黎鴞的耳朵減少了尖銳叫聲帶來的刺激。
而在這雙冰冷的雙手之上,是黎鴞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是溫熱的,也是生機勃勃的,是屬於活人的手。
黎鴞錯愕了一秒,立即收回自己的雙手。
他循聲望向花壇方向,在那一片翠綠的草叢中,看見了一隻通體黝黑、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黑貓!
它一雙碧綠幽深的眼睛,正因為發怒瞪得溜圓,視線更像是淬了毒的箭,鋒利又冰冷,緊鎖在安放身上,與他們幾個人隔空對峙,異常凶狠。
這是一隻碧眼玄貓,古時是鎮宅之寶,辟邪驅凶,護家宅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