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羽,你很冷麼?”
古月不解地看著自己左邊的同事。
窗外陽光和煦,室內溫度適宜,這位年輕人類卻將外套帽子拉上、拉鏈扯到最高,整個人上半身隻露出半張臉。
葉清羽點點頭,含糊地說:“有點。”
“我這裡有毛毯!”金璨熱心地說。
“沒事,我這樣就好了。”
葉清羽垂眸,心虛地把玩起頸間拉鏈。
須臾,指尖不自覺繞過領口往裡探,觸碰到被體溫捂熱的寶石吊墜,“絨”字刻印輕輕摩挲著指腹。
艱難捱到九點半,漂亮老板終於來上班了。
“葉清羽。”
女人看過來,勾勾手指,葉清羽便心領神會地起身,耳朵不爭氣地一瞬燥熱發紅。
“怎麼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有同事疑惑。
“以前我偷偷飛到她家求摸摸,也是這麼鬼鬼祟祟來著……”
有同事被勾起回憶。
“幸好我當年是主人明媒正養的狗勾,不用這麼鬼鬼祟祟。”
有同事發出甜蜜的歎息。
葉清羽努力屏蔽身後不堪細聽的紛紛議論,跟著裴絨進了辦公室門。
“哢噠”一聲,門反鎖的聲音似乎將某種不正當的意味拉得愈發深長。
裴絨轉回身,目光掃過年輕女人被高高拉起的衣領,眨了眨桃花眼:
“要我幫你脫麼?”
小熊貓純粹好心的提議落入人類複雜的大腦裡,無可避免地附上了晦暗的色彩。
葉清羽睫羽微顫,忽然有點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淪落到今天的。
她分明隻是一個兢兢業業摸魚的三好員工,現在卻有種在夜店被富婆欽點服務的感覺了。
不、不對,收禮後給送禮人展示使用效果以作為反饋,是理所應當的……
努力說服自己的同時,葉清羽的指尖摸上拉鏈,說話有些氣息不穩,“嗯……我自己來就好了。”
“滋啦——”
拉鏈緩緩拉開的聲音在靜謐的辦公室裡輕震耳膜,遮遮掩掩一早晨的風光終於得見天日。
裴絨的桃花眼睜大了些。
隻見年輕女人纖長優美的脖頸戴著一條紅棕色皮革項圈,黑曜石般極具質感的鎖鏈纏繞絞縛著白皙的肌膚,竹葉形寶石吊墜垂落在精致的鎖骨上,“絨”字烙刻分外惹眼。
這般禁欲又張揚的項圈糅合了人類的溫柔氣質,再搭上那張清新秀美如春葉的麵容,勾得裴小熊貓半天挪不開眼。
銳利的犬齒尖尖莫名開始感覺有些發癢,裴絨忍不住輕輕舔了下。
屬於小熊貓標記領地的本能似乎正悄無聲息地醞釀,逐漸成為某種衝動。
唔,好像是想狠狠咬一口人類。
不對,好像是想被人類摸摸揉揉耳朵。
……又像是對這副畫麵感到熟悉,熟悉得有些茫然和難過。
裴絨眨著一雙逐漸水光瀲灩的桃花眼,胸口微微起伏,在陌生的感覺裡有些無措。
她裴小熊貓雖然沒能去學校上過學,但也認真自學過人類教育體係裡的書籍。
好像沒有哪個學科、哪章內容教過:
如果你是一隻小熊貓,你應該如何理解和應對這種感覺。
於是它們隻能像春天四處飄飛的蒲公英,毫無章法地、毛茸茸地撓在心頭。
“裴總。”在女人清幽的、直勾勾的目光中,葉清羽心跳逐漸紊亂。
她無所適從地輕動了動指尖,“應該可以了吧?我準備把它摘掉……”
“不許摘。”漂亮老板立即開口。
葉清羽微頓,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麼?”
裴小熊貓暫時沒說話。
她幾步湊近,消解了她們之間本就不長的距離,眨著桃花眼看向年輕女人的麵容,忽然抬手捏住了那顆寶石吊墜。
項圈因此被牽拉,帶著葉清羽不得不跟著俯身低頭,像被主人牽住繩子的小狗一樣——
意識到這點,葉清羽瞳孔驟縮。
她心臟怦怦亂跳,“裴、裴總?”
裴總那張絕豔的麵容此刻近在咫尺,身上清甜的竹葉香也變得馥鬱。
她紅唇微啟,桃花眼裡的春色比窗外還濃鬱幾分:
“我喜歡看你戴。”
-
午休時間。
葉清羽照常來到小樓三層的房間,將門關上。
她脫下外衣,看了眼梳妝台鏡子裡的自己,耳朵又忍不住微微發紅了一點。
指尖不自覺纏繞上項圈的搭扣,想要解開,卻在下一秒堪堪止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