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調息消化收獲,鬱華一旁書桌翻開眾多書卷。
“你的詩詞不錯,就是字歪了點。”
顧溫麵不改色說道:“並非顧某所寫,都是練字抄寫。”
鬱華笑了笑沒有點破,繼續低頭翻書。
此書麻紙所成,錢一貫一本,共五十頁,是大乾最便宜的紙張。與方外凡俗無異,隻是缺乏仙法呼風喚雨,百姓生活困苦,不是普通人所用。
但也不是用來記錄詩詞所用,因為它太不好寫字了,也容易壞,應當是顧溫用來練字的。
裡邊詩詞她在趙豐送來的幾本冊子也看過,卻多了幾首聞所未聞的。
纖細的手指隨著燭光劃過紙墨,神念好似遊離入筆墨之間,初看潦草,再看隻身海天之間。
一句又一句,目不暇接,好似才情無窮無儘。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打油詩上不得台麵可以理解,但絕非這幾句,除非大乾人眼睛生於兩股之間。
隻是這幾句意境大不相同,不像是出自顧溫之手。
並非質疑他的才華,隻是人生各異,顧溫隱忍蟄伏時能說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又因寶物被搶殺氣騰騰道“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儘公卿骨”。
從修行天賦到才情都是鬱華所見之最,但這些都是有其軌跡可尋。
或許真如他所說,並非他所寫,除非他的才情已經超脫常理。
一旁顧溫正式開始煉化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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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念交彙,黃鱔虛影斡旋而起,體型竟比外表大數倍不止,宛如一條黃龍居高臨下俯瞰顧溫。
顧溫看了一眼手中彎曲的劍意,原來劍意是可以帶入其中的,也算有了作用。
抬頭看著幾十米長的黃鱔,殺死它並不難。神念是肉體的延伸,他們二者神念還未超凡脫俗,實際上比肉體還脆弱。
真正困難的是馴服它,無傷馴服它。
命格微動,帝漿沸騰。
這便是他的底氣,道爺跟你談真心,你硬要跟道爺玩腦筋!
【帝漿一載】
乾坤有序,萬類共生,五仙五蟲,命格之異,眾生平等,此界不死不滅。
一抹昏沉的金光斡旋二者,將他們兩人困於一片望不到邊緣的水境,腳下映照出一人一蛇倒影。
顧溫明悟帝漿用途,也大概理解為何之前自己無法理解,他無法切實理解緣法二字,也不認一切皆天定。
他因趙家失了天命,注定拿不到仙緣。
而帝漿形成一處特殊道韻,可以讓他無視天命,能夠掌握一切緣法。
命格再次震動,玄之又玄的意味被抽絲剝繭,化成更加具體的,更加能讓顧溫理解的事物。
在這裡神魂不死不滅,煉化靈寶不用擔心神魂受傷,也不需要擔心靈寶靈性被抹去。而一切因果天命緣法都無用,如大地孕育萬物,眾生皆為後天。
無視天命,強奪仙緣。
顧溫無奈歎息道:“天髓不是灌頂,帝漿還得讓人死鬥,連命格都是勞碌命嗎?不過也好,成事在人而非天。”
右手一握,三尺青鋒入掌,筆直淩厲。
玉清劍意與外頭不同,少了練虛化實這一步,不需要太多的法力和足夠堅韌的劍意。如此顧溫稍微好受了些,前段時間用掉的天髓也不是毫無作用。
他抬劍直指黃龍,一抹暗紅外罡附著劍身。
“現在就你和我。”
黃龍張嘴撲來,速度極快,顧溫本就沒有殊死搏鬥經驗,就是算是江湖上廝混的老油條,邊疆戰場上的老兵恐怕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一條龍車朝自己狂奔而來,沒有任何技巧,就是衝撞。
顧溫握劍而立,抬手,劍身高高舉起,清澈通明的劍意映照出黃龍,也完全落入了其瞳孔。
他低語一聲:“初時幽暗玄又玄,劍意通明九重天。”
一劍出,劍光十丈,破皮,斬肉,斷骨!
黃鱔一分為二,在顧溫十步之外裂開,血帶著風拂麵,兩邊血肉快速掠過。
此界為心所成,神念對碰心為主,劍心通明自是無敵。
轟!
黃鱔龐大的身軀重重摔在地上,血液流入水鏡地麵,化作一縷縷精魄融入顧溫體內。
顧溫感覺神念好似壯大了些許,雖然極其細微,可在還沒有開始萃煉神念的他來說,一絲一毫的壯大都顯得格外巨大。
一晃神,屍體消失,一切回溯,黃鱔再次出現。
這一次它沒有再張牙舞爪,它少得可憐的靈性被懵逼與恐懼占領。
【大道爭鋒,萬類歸一】
帝漿的作用並非讓他煉化靈寶,帝漿不是如此狹隘之物,它更像是一個“大魚吃小魚”的地方。
我可以吞掉它壯大神念。
顧溫心底忽有明悟,隨後看向黃鱔多了幾分彆樣的意味,其靈性虛影頓時趴下,神念延伸出臣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