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六千五百兩,定金兩千兩,餘四千五百兩,大寫一個瀕臨破產。
生意談妥,顧溫被留下來吃了一頓飯,楊善玉叫來一群鶯鶯燕燕服侍。
所謂服侍自然隻是止步於倒酒,彈琴,念詩,他們千鳳樓女子金貴得很,顧溫還沒大到讓他們白送幾百兩白銀。若是他能拿一首詩歌詞彙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博得芳心,贏取美人歸。
有一佳人媚眼如絲調笑道:“不知溫侯可通詩詞?”
“顧某一介商賈,本布衣之身,隻喜歡俚曲。隻可惜千鳳樓太雅興了,不適合我這種俗人。”
顧溫一言,惹得一大片笑顏,在場眾多女子掩麵相笑,嘲諷之意她們不敢有,卻也不經意間透露出對於商賈的輕笑。
他也笑了,如此在場氣氛更加融洽。
此間清館人,多有文青病,服侍達官顯貴文人才子多了,自以為自己也是那個階層的人。
顧溫肚子裡有很多詩詞,但沒必要,區區男歡女愛罷了。
她們要是能像鬱華一樣給自己功法,他倒是會念叨幾句。如果隻是一張皮相,可沒辦法套住他。
隻是不知為何他感覺口乾舌燥,身體莫名起反應,難不成是因為道基修複體弱多病的身體,以至於激素上來開始控製不住了?
他目光微沉,心中念心法口訣。
驟然間,本來隻是一撮小火苗的欲火暴漲,顧溫喝酒的動作停止。
好似身體被道基蘊養恢複後,過往壓抑數年的欲火在這一刻爆發。本以為心法可壓下來,可卻帶起了更多雜念。
‘心為禍本,心為道宗。’
心法之中的一句話忽然湧現。
顧溫明悟,心即是禍本,若學藝不精心法便會是走火入魔的導火索。
所以心法之中建議修行尚淺者清心寡欲,不入紅塵,隻有修行有成者,才有資格說紅塵曆練。
區區浮欲,不及修行萬千之一。
顧溫碾碎最後一縷雜念,在楊善玉一旁看著他淡定喝下最後一杯酒,眼中閃過些許驚訝。
“顧某就不留宿寶地了。”
臨彆之時,顧溫一隻腳踏上馬車,楊玉善出聲叫住他,道:“溫侯。”
“楊夫人還有何吩咐?”
“最近小心牙市。”
“多謝夫人提醒。”
馬車離開青樓,楊善玉來到千鳳樓深處一個房間,一聲聲唱腔從裡邊傳出,好似裡邊有千萬個歌女在舞動。
當她來到門前,所有聲音戛然而止,通過紗窗燭火映照,九條尾巴影子緩緩舒張。
千嬌百媚的音韻傳出。
“那是誰?”
楊善玉跪地俯首回答道:“顧溫,一個商賈,趙家九子的家臣。這次他要了很多龍虎丹,估計是給趙豐買的。”
“定力不錯,看看能不能拉攏,安插一個樁子到三清道宗裡,我倒想知道那位道門天女尋找的是什麼仙緣。”
-----------------
鬱華醒來,看著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卷玉錦。
老驢走進房間,道:“趙家答應借我們朱雀寶船,那可是個好東西。上邊有一顆天水燁明珠,配上各種靈木打造,雖隻是靈寶級彆,卻已經達到了至寶水準。”
“我記得隻要了一條普通的船。”
鬱華眸光幽深,心念一動,一縷縷輕視與神獸特有的困意,神獸不需要修行,往往會通過睡眠度過漫長的歲月。
“一條普通的小船得找到猴年馬月。”老驢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趙家一開始沒同意我們借用寶船,他們提了一些條件,宗門答應了。”
“什麼條件?”
鬱華語氣平靜,無人能察覺其中已經沉入海淵的寒意,以及一絲絲不安。
一切都沒有按照三千年前的計劃進行,護道人換成了一個更差的,宗門從不過問自己,多了一個她不了解的趙家。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趙豐往後築道後,假若煉化不了玉佩,你幫助他煉化。”
老驢好似終於嗅出不同尋常之處,它寬慰道:“這本來就是為顧家準備的宗門秘法,如今換了趙家也一樣。雖然會折壽,但應該也多不到哪去,除非趙豐資質差得驚天動地。”
“可你們已經答應了趙家,真到那個時候我還能反悔嗎?”鬱華幽幽問道。
心念如潮湧,老驢多了幾分顧慮,不似剛剛的平靜。
它不確定說道:“這個我也不確定,都是門內那些老東西決定的,我也隻是轉達。要不我去幫你回絕,老夫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老驢已經能清晰感覺到麵前這位小祖宗情緒有點不對勁,他也不敢刺激得太狠,彆到時候給自己打死了。
因為有仙命在身,在這成仙地還真沒人打得過她。門內的真君都不在大乾,他們自然不怕,可自己就在這裡急眼了一換一就是十個自己也得命隕。
“多謝前輩,既然門內已經做出決定,就不必更改了。”
鬱華拿起桌上玉錦,其上邊傳來真君氣息。
【大局為重,小我可棄,門內自有延壽之物予你.....】
多麼諷刺,竟與他如此相像。
“鬱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