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顧溫眼裡她仿佛泛著光,隨後玉劍斬雜念,他冷靜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麼?”
鬱華輕紗後若隱若現的輪廓,好似帶著微笑:“你不需要付出什麼,恩情不會成為你的枷鎖,天地間存在因果卻從不會直接乾涉眾生。你我之間不是充斥著利害的契約,隻是情分,也隻有情分,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實質性乾涉。”
隨她又話音一轉道:“不過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之物,真要掰扯個理由,你的天賦便足矣。”
尋常天才她看不上,非同尋常便是顧溫這種。
顧溫深深地看了鬱華一眼,與利益欲望混跡久了,他熟練卻絕不喜愛。
不知她是情商極高,還是念頭純粹。
這個回答讓他很舒服,自己就好像那些老套電影的富家翁,喜歡不貪圖錢財的主人公。
而假如有一日這個情分真派上用場,隻要顧溫不是畜生,必然不可能不幫。
“多謝道友厚愛。”
“你呀你,又弄得如此沉重。”鬱華無奈道:“在這大乾我尚有一息,便是天下無敵。反之,我已經死了,情分自然也消失了。”
顧溫卻心安理得,神情十分嚴肅拱手道:“顧某為商,講究利好相報。為人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當年顧溫還是乞丐時,江富貴賞他兩個銅板他能帶人錦衣玉食,如今依舊不變。
趙豐是畜生,他不是。
“那便今日湧泉相報吧。”
鬱華被他少見的固執模樣惹得一笑,微微挽起衣擺坐回位置,嗓音清雅盈盈道:“近日有才子予千鳳樓花魁作詩,寫入了刊物詞本之中,你可否也作一首給我?”
未等顧溫回應,她已經將詩念出來了。
“靜若幽蘭獨綻放,動如脫兔舞霓裳。嫣然一笑百花綻,顧盼生輝神采揚。”
顧溫沉默片刻,他未曾予那青樓花魁獻過詩詞,怕掉了老祖宗的份,若是一個足以讓皇權低頭的謫仙應該夠了。
“怎麼詞窮了?”
鬱華輕笑一聲,抬手掀起輕紗,霎那間好似月光都暗淡下來。
唇不抹而紅,眉不畫而彎,眉心三花微微泛著靈光。
嫻靜如嬌花照水,潔如無瑕白玉,一瞥眸彩卻讚之舉世無雙。
“我雖不及那千鳳宗的妖女豔麗,應當也差不多哪去。”
顧溫幾乎無法思考,好似老祖宗真的上身一般,口中詩詞已經迸發而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鬱華容顏之上的輕笑逐漸消失。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鬱華徹底沉默,鬥笠輕紗重新垂落,她微微低著頭,眸光微顫。
這大乾狀元所做的詩詞,當真......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