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信不過鬱華,如今對方贏得了自己的信任,所以借機試探一下。鬱華身為天榜第一,理應是能看出端倪。
鬱華搖頭道:“並非神功妙法,如此隻會貶低了它。就如此話第一句,道可以言說,但並非大道。”
顧溫有些不甘心,又問道:“道友覺得,可以言說的道是什麼?”
鬱華以為顧溫在考自己,思慮片刻,回答道:“道法,一切神功妙法,都是對於道的化用。”
跟曆代老祖宗對道德經的注釋差不多,鬱華不愧是真正在修行的,隻是聽一遍就能夠理解大概。不同的是這個世界允許他們化用,而前世至少自己生活的時代不存在超凡。
隻是這不是能直接拿來用的東西,我想要真正理解得猴年馬月?
顧溫頓時興致缺缺,比起不知多久的未來,他更在意當下。
“我說的不對嗎?”
鬱華看到顧溫神態有些緊張,隱約間像是昔日麵對師傅。
顧溫搖頭道:“道友理解的很對,那高人與我解釋了一句,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這是道德經的帛書本版,因為時代久遠流傳過程中難免有被改動、錯寫、漏寫的地方,故此有許多個版本,這個與鬱華所說更符合。
“如此更容易理解。”
鬱華又低頭思考了許久,她很想沉心專研,如果能夠貼合自身修行,或許對於擎蒼之力會有新的理解。
但低頭看到顧溫身上的傷口,她壓下對於修道的渴求,說道
“先療傷。”
在鬱華催促下,顧溫再次入定,忽然他感覺上衣莫名被解開了,夜晚的氣溫低,讓他整個人感覺涼颼颼的。
顧溫又睜眼問道:“還要脫衣服嗎?”
“你的傷口與衣服黏在一起了,若不脫去傷口愈合後處理起來更麻煩。”
“好吧。”
鬱華用法力輕柔的剝離線條與傷口,顧溫煉化丹藥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
當她伸向顧溫褲子時,顧溫有點繃不住了,又一次睜眼阻止,道:“道友,要不我自己來吧,男女授受不親。”
鬱華皺眉道:“我不講凡俗的規矩,你自己弄要是把雜物留在血肉裡怎麼辦?療傷一事豈能如此婆婆媽媽,規矩能有命重要?”
“我講,我講。”顧溫哭笑不得道:“而且有一些殘留在所難免,死不了。”
他不是害羞,而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要有一個分寸。他們兩人目前還沒到那一步,至今為止也沒有往男女方向發展。顧溫很抗拒這種不受控製的關係,他喜歡功利一點,至少掰扯清楚。
而不是跟一個遙不可及的仙子在這裡擊鼓傳花,況且溫飽才能思淫欲。
我們隻是道友啊。
“既然你堅持。”
鬱華轉過身去。
在丹藥的幫助下傷勢快速愈合,遍布全身的疼痛感被一股酥麻代替,顧溫忍不住鬆了口氣。
雖然不致命,顧溫也能夠忍受,但他沒有受虐傾向,疼痛消失自然會輕鬆很多。
顧溫睜開眼睛,月光下素白的清影背對著他,或許是無聊踮著腳尖往窗外看。
他重新穿戴好衣物,說道:“好了。”
鬱華轉過身來,嗓音帶著些許嚴厲說道:“修行練氣,唯有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其餘都是可以拋棄的外物。尚有一口真氣在,便足以成仙問道。”
“我要離開汴京了,以後伱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
顧溫麵露疑惑,問道:“道友要走了嗎?”
“明日。”鬱華微微點頭,嗓音並無太多波瀾,道:“昨日我沿著水脈已經尋到機緣線索,方位大概就在臨川。如今大乾的寶船已經準備好,停靠在汴京外的漕運司。”
“此去路途遙遠,吉凶難料,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說著,鬱華伸出手來,無需顧溫伸手,她輕輕牽起手指,於皎月之下傳他真法。
“往後成仙地之外,你若不計前嫌便去三清山。念到你這一次弄的一身是傷,我傳你一道保命真法,不至於死在成仙地。”
“不知來日還能否陪你去一趟折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