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抬,望著敖湯,打斷道:“你的意思是顧溫不能比他們強?”“不這.縱然是成仙地,也不應該有如此才高者。”
敖湯有些語無倫次,此地沒有外人,也能躲避諦聽神通的窺視。他能將心底萬般不解宣泄,他的不解,他的困惑,他的不敢置信。
這些都問錯人了,鬱華此時此刻便是成仙地最為無法用常理理喻之人。
她柔聲問道:“當年雲渺與華陽兩位師叔你能理解,卻不能理解顧溫比他們強。我問你,如今他們成仙了嗎?”
成仙
這兩個字仿佛有著萬鈞之力,讓敖湯連連後退兩步,道:“你一開始就是如此認為的?認為他能夠成仙?”
“為何不行?開天辟地以來三十六成仙者,為何他不能成為第三十七個?是誰規定名叫顧溫的人,不能成仙的嗎?”
鬱華有些困惑,好似在她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於其他人來說極其不可思議。
明明各門各派無不口口聲聲說要與天爭,明明千萬年以來無數天驕總是自命不凡,可真正有一個不凡之人出現,他們好似被觸犯了利益一般,去仇視,去不解,去抗拒。
冥冥之中人心有一層不可逾越的等級。
她歪了歪腦袋,更加疑惑問道:“你是自卑了嗎?”
萬類好強,可本心是難以承認自己的不足,然後麵對更優秀者去尋找共同點、不同點、理由自我安慰。
敖湯聽得想吐血,鬱華的毒舌這一次竟然有些被開導了。
這些怪物是這樣的,隻需要不斷超越常理就好。而他們這些庸才需要考慮的東西要多得多,既要掰扯出他們天才的理由,又要不傷到自己的道心。
艸,還真是這樣。
他隱隱想去當年麵對雲渺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情緒,隻是沒有今天那麼強烈。
一種‘自己這輩子活到狗身上了’的感覺。
敖湯似開擺一般說道:“是是是,小祖宗你說啥就是啥,我不管他究竟有多天才,但如今你必須考慮一件事情,如何保護好他。”
從酒真君的反應可以看出顧溫展露天賦有好有壞,好的方麵是顧溫或許可以讓一部分真君不出手,比如本就不擅長爭鬥的,還有極其看重因果的。
但反之就是顧溫會成為第二目標,而他本人還沒成長起來。
今天殺的兩個名叫真君,但就好似饑腸轆轆的難民與精米良麵養出來的悍卒能比嗎?
修為是可以靠藥物堆疊的,特彆是成仙地之特殊。真正的重點在於圓滿,唯有圓滿才上得了台麵。
今日是一重圓滿的真君,明天就是二重圓滿,三重圓滿,四重圓滿,五重圓滿一直到道君皇帝是八重圓滿。
鬱華理所當然說道:“我會一直在他身邊。”
敖湯再問:“如果你被拖住了,我也被拖住了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蠢問題,就好似問假如自己沒有法力碰上強敵怎麼辦?但他還是得問,因為顧溫的天賦資質讓他覺得需要兩手準備。
這小子彆護道了,道宗給你發一個護道。
“我們必須再叫一個人下來,至少求一件保命的寶貝給他。我想把這裡的事情告訴道宗,包括他隻修行了半載的事情,所以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此時外界並不知道顧溫的修行時間,沒人規定家奴就不能偷偷修行,也沒人覺得道宗就應該聽道君皇帝安排。
鬱華道:“等他醒了,你自己去問他。”
清晨的陽光灑落,一桶又一桶熱水倒入浴桶中。
顧溫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來,激烈的戰鬥已經讓衣服變成了碎布,鬱華索性直接丟了。
一旁敖湯扯了扯嘴角說道:“要不我來吧,你多少要避諱一下,我更適合。”
鬱華微微皺眉不爽道:“你的意思是你比我跟他跟親近?”
她給教導顧溫修行的時候,這老家夥還在吃趙豐的丹藥!
“男女授受不親。”
“師祖說的,還是三清教規寫的?凡人禮教你也要遵,還修什麼長生問道。”
“.”
敖湯選擇避戰,在耍嘴皮子方麵他比不過這小祖宗,看著冷冷清清的,實則嘴巴毒辣得很。
開口就是要破人道心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