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連忙擺手,不知為何他隻感覺毛骨悚然,顧溫越是謙虛越讓人倍感涼意。
要知前段時間他可是囂張得敢越階殺真君,難不成現在見到更高層次者,一下子就轉變心態開始求知好學起來?
一個人怎麼可能轉變得如此快?
“三人行,必有我師,既受指點,我自然該一拜。”
顧溫神色坦蕩不見任何羞色,雖在拱手彎腰,卻好似跟筆杆子一般。
君衍眼中忌憚之色多了幾分。
他有些看不懂顧溫,起初隻覺圓滑,如今好似真的在求道。最應該敬畏者並非力盛才高,而是具備兩者還虛心求教的,顧溫是第一個。
此人,很可怕。
——
距離三教大會還有一日。
上門拜訪蕭雲逸再次吃了閉門羹,去找小尼姑被無視,去尋君衍找不到。
中途遇到了赤羽子,與她喝酒論劍玉清劍訣再降十載天髓。
【受禦劍真意啟發,玉劍法相需一百三十載】
察覺顧溫距離劍道法相再進一步,赤羽子帶著憨氣與醉意秀容露出笑道:“你這麼努力乾什麼?是想在天泉山打敗誰嗎?”
“最弱者蕭雲逸,劍道法相已經開始凝聚神通,是目前劍道第一人。隻是被佛道魔三劍拖累了,要是突然開竅你再努力也打不過。”
“其二君衍,雖然不擅長鬥法,但好歹也是魔門傳人,實際實力深不可測。”
“而我你就彆想了,我有能駕馭千數靈劍,三把道劍,這次去完天泉山還能再加幾把。”
赤羽子搭著他的肩膀,給顧溫倒了一杯酒,道:“人啊,有時候生下來沒有的東西不要強求,你不是庸才,隻是不太適合練劍。你若是用槍法,同境界我不會這麼看低你。”
像顧溫這樣到處找人請教的天驕是第一個,在大部分人看來很蠢。並非是他這種行為,而是顧溫不適合練劍。
他真正的天賦在槍道,去追求劍道多少有些不智。此次天泉山機緣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何歡、鶴卿、盧嬋、慕容等等幾個有一些交情的也勸過,但基本都勸不動。
顧溫淡淡一笑,道:“練劍一事長年累月,往後誰又說得準?”
“噗哈哈哈哈!可以,你這家夥還是有一些傲氣的,我還以為你是個難得一見的天驕受氣包。”
赤羽子爽朗一笑,表現出與外表的清甜嬌小截然相反的豪爽。
“往後你若是開竅了不練劍,並且道基與我持平,我會期待與你一戰。比劍,你現在可不配與我一較高低。”
——
夜晚,距離三教大會還有五個時辰。
顧溫盤坐於房間中,一呼一吸之間沉入氣海,仰望佛道魔三劍。
【天髓八十五載】
佛劍,取之天地大勢,其形佛光似劍,劍柄半麵閉眼佛陀。
十載天髓熔煉,頃刻間佛劍一重成,佛劍劍氣。
魔劍,取天陰地濁之氣,其形幽暗,一縷縷幽光如烈火環繞。
十載天髓熔煉,頃刻間佛劍一重成,魔劍劍氣。
氣海微微震動,三劍互相輝映,一縷縷莫名的劍光泛起,一抹虛幻的劍影出現。
顧溫握著似霧氣般的無形之劍,他感受到的不是玉劍之奇妙,不是佛劍之廣大,更不是魔劍之偉岸,
隻是一抹淡漠,對於天地萬物的淡漠,對於這段時間所見劍道天驕的藐視。
聞真解,方知他們之渺小。
萬般劍法皆歸真解,劍道真解一重!——
兩日後,三教問劍大會。
地方官府承辦,已死的五大家族出資,最奢華之酒樓,整條街張燈結彩,流水宴連擺十裡地,各路英雄豪傑彙聚。
有真君踏空而來,劍客禦劍飛行,仙子踩著輕紗自天而落,來者可謂是各顯神通。
半個成仙地的人都來了,有為了天泉山機緣的,有為不死藥的。
酒樓三層之上,即為三榜前二十者,眾多天驕齊聚一堂,唯獨沒有留給真君的位置。
老怪物們被堵在外邊,無不眼神微變,麵露寒意。
酒真君赫然也是被堵在外邊的眾多真君之一,他抬頭看著玉樓三樓之上光鮮亮麗的年輕人們。
因為早已放下的緣故心中倒沒有惱怒,反而有些恍惚,低頭看看自己飽經滄桑的老手,五味雜陳湧上心頭。
這一代天驕確實特彆,以往足以登頂的天驕隻能排前五,前三者隨便拎出來都足以碾壓前代,更有道門天女此地超越常理的存在。
也更為囂張,更為氣盛。
“這一代年輕人都不懂尊老愛幼嗎?”
一位道基八重四重圓滿的真君站出來,忽然有酒水從上方倒下落到他頭頂。
背著劍匣的短發少女低著酒壺半依靠在護欄上,目光戲謔看著下方。
“老東西,你是想給我們爆靈寶嗎?”
“你!”
真君氣得臉都紅了,周圍真君也是麵色無不陰沉下來。
赤羽子回頭看向顧溫豎起大拇指,周圍天驕都有些傻眼了,他們都是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優等生,曾幾何時見過這麼罵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