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君衍直接被碾在牆壁裡,周圍方圓百米為之凹陷,口中大吐鮮血。
他看著掐著自己脖子的金人,道:“金剛不壞.九轉金丹金光咒咳咳咳,之前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這天殘竟然也能走到這一步。”
天殘並非辱罵,而是一個事實。
顧溫麵露好奇,一旁蕭雲逸給出了解答:“人有三魂七魄,赤羽子隻有一魄一魂,人魂與靈慧。此事是各宗高層才知曉的秘聞,她本是一尊半仙降生之體的孿生,被吸取了二魂六魄.”
“閉嘴!”
赤羽子惱羞成怒一般回首怒吼,好似一頭洪荒凶獸。
“蕭雲逸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殺了你!”
“嗬嗬.還惱羞成怒了,還真是個小丫頭,這裡誰還比你好過?”
君衍體表開始湧現無窮無儘的黑氣,一隻乾枯長滿白毛的手從黑氣中伸出,在赤羽子額頭輕輕一彈。
嘭!
宛若萬千鎖鏈加身往回拉,赤羽子霎那間已經撞到幾千米外的牆壁上。
“天屍,旱魁,夜叉,魃。”
伴隨君衍一個個名稱念出,黑氣化作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形體,看不清全貌,但氣息一聞心中難掩厭惡之情。
均為天厭之怪,放修行界都是一方大魔邪祟,能夠引得三教圍剿的。
因為一般大魔邪祟是不可理喻與交流的,留在也隻是一個麻煩,不如見一個殺一個。
可如今君衍一人驅使四尊大魔,他在黑氣斡旋與邪祟簇擁下一步步走下劍池。
赤羽子也猶如一道金光一般一霎而至,落在劍池水麵之上,無數波紋泛起。
她道:“我要用仙劍維係這如風中殘燭的神魂,然後把我那位半仙姐姐的頭擰下來。”
“我隻想活著,堂堂正正活著!”
“巧了,我也一樣。”
君衍摸著血淋淋的臉龐,俊美的容顏隻剩下猙獰,道:“如此境地我早已受夠,我要用仙劍砍下所有魔瘴,成仙問道。”
“全力出手吧,你我本無情分,不過為了求生。毫無感覺的來殺我!將我的頭顱踩成肉糜!將我身軀打穿嗬嗬哈哈哈!”
他似瘋魔一般仰天長笑。
“否則,今日你就死在這裡。”
水麵波紋逐漸平息,在平息那一霎。
轟隆!
兩道如神魔般的身影碰撞在一起,劍池浪高百丈直接觸頂,隨後化作巨浪拍向四方。
一金一黑又在瞬息間閃爍數十次,巨浪還未落下便被切割成了無數塊。
忽然,玉劍佛動了,她朝著中央劍鞘而去。
幾乎是她踏入其中一瞬間,兩道不同的攻擊朝小尼姑飛來。
佛光一現,怒目金剛虛空而立,六臂持劍劈向兩人,竟一時間以一敵二。
君衍道:“死尼姑,你這麼急乾什麼,等我拿到仙劍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玉劍佛空靈的眸光之中生出一抹生機,緣法已有,重獲新生。
她手掌說道:“阿彌陀佛,小僧求解脫而不為尋死,如今罪孽未清,一死不得已脫罪。”
“愚昧不堪,你有個狗屁的罪。”
“佛說有罪,便是罪。”
“所以我說你是個死尼姑,跟死了沒區彆。”
三者混戰,時而以一敵二,時而互相攻伐,誰都近不得劍鞘半分。
嘭!
赤羽子從身旁擦肩而過,猛然撞擊在顧溫數十步之外的牆壁上,他回頭見到金光裂痕之中露出一隻遍布血淚的瞳孔。
她一瘸一拐再次走向戰場,口中依舊默念著金光咒。
“.受持萬遍,身有光明.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維係法訣,恢複法力,療愈傷口。
顧溫隻是一旁觀看,並未感覺到為利爭的凶險,也不見為名爭的氣盛,更不見棋逢對手的熱血沸騰。
他們三人形同困獸,互相撕咬隻為活命。
每個人都打得沉默,但又好似無時無刻都在爆發出震天怒吼。
活著,活著,活著。
“你在可憐他們?”
鬱華忽然問起,還未等顧溫回答,她道:“半年前,我遇到的你也是如此,你也不過是趙家手裡的玩物,時時刻刻都在被趙豐吸取命數。”
“你會可憐當初的自己嗎?”
顧溫愣然片刻,灑脫一笑道:“當初大乾千萬人不一定有一人與我比肩,何須他人可憐?”
他一介乞丐成為了龍橋巨鱷,整個大乾數一數二的商賈,並且沒有因經商臟了手。
如此天下有幾人成?可憐他莫不是要笑掉大牙,就是那些宗門傳人被丟到同等境地絕不可能有他強。
而他們同樣很強,赤羽子一魂一魄駕馭千數靈劍,天殘之身煉就九轉金丹。君衍萬魔奪舍維係理智,師從萬魔成為魔門傳人。玉劍佛以凡人之力抗衡佛魔,不修大乘,不修小乘,隻修劍道。
世人皆以為他們身份高貴,他是道門天女護道人,赤羽子是禦劍門聖女,君衍是魔門傳人,玉劍佛是佛門傳人,可在此之前呢?
無人可知,但知了又如何?
世人皆庸,何以憐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