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湯低頭如實回答,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因為對方並非真身降臨,就算真身來了他也可以用神通逃跑,隻是無法保證會不會少胳膊少腿。
赤翎再問:“這是道宗的意思?”
敖湯連忙搖頭道:“道宗無意插手前輩成道,或許隻是小輩結交同伴隨行。”
“希望如此。”
紅雀變回一縷火苗熄滅,悄無聲息,無影無蹤。
敖湯感知不出任何氣息,也不知對方是否真的離開。
——
南水。
顧溫元神出竅在半空中飄蕩,腳下是山林大川,他低空快速掠過,神念漫無目的的搜尋著靈藥,如此過去半天一無所獲。
他頗為失望道:“看來真的沒有了。”
成仙地機緣很多,類似靈藥的小機緣數不勝數,但這些靈藥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長出來。其速度大概就跟蘑菇一樣,百年靈藥以季節為單位的生長。
如今顧溫掃蕩多次以後,得等好幾個月後才能在附近找到了。
念頭至此,顧溫不由得抬頭望向汴京的方向。
狗皇帝是必殺不可,那個鳥位他也是必坐不可,至少得把自己人扶持上去。
因為顧溫累死累活搞了一百載天髓,就他所搜索的地方不足南水郡五分之一。如果整個南水每三個月產出五百載天髓的靈藥,那麼大乾十二個郡每三個月能給狗皇帝提供六千天髓。
而就算不一定都能被朝廷繳獲,算上各種損耗,隻有一千天髓,一年下來也有四千天髓。
再根據他在太府司所見進行削減,一年穩定一千天髓是完全沒問題的。
十年一萬天髓,何況不死藥還能減去所需天髓數量。
元神回到位於一條河道船舶之上的肉身。
睜開眼睛看到鬱華依靠著自己打瞌睡,赤羽子百無聊賴的靠在窗邊,嘴裡叼著根吃剩的靈草,君衍不見蹤影。
他們位於船樓最好的房間,而這是一條貨船,屬於南水的一個大商賈。
通過君衍的一些小手段,將整艘船的人都迷惑住了。
而他們本來是要假意繞道入隔壁臨川郡,實則是給亂軍送銀兩作為軍餉。
因為商賈也受不了朝廷的苛捐雜稅,南水與洛水兩處又是經商氣息最為濃厚的地方,大商賈數不勝數,也都是地方豪強。
這也是為什麼亂軍剿不掉。
明麵上是十幾萬農民造反,實際上背後是整個南水豪強。一旦朝廷展現頹勢,馬上就會變成燎原之火。
所以叛亂不是事,平不了叛才是大事。
前世古往今來有多少王朝,幾乎任何時期都存在叛亂造反。
“君衍呢?”
顧溫問道,如今他們已經不以道友相稱,這個風氣是赤羽子帶起來的。
她覺得這樣子是假客氣,同時也不想跟君衍扯嘴皮子。
“去做飯了。”
赤羽子頭也不回說道:“很快就要到渡口了,去見完你那個故人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暫無打算。”
顧溫聽出對方話裡有話,直接問道:“你有什麼其他計劃?”
赤羽子也非常直白的回答道:“宗門給我準備了一處機緣秘境,我想去找拿來煉不滅道體。我想你跟我去,我會分你一半。”
大宗門都有其類似天泉山的機緣之地,禦劍門作為道門之中數一數二的道統,自然也在成仙地有布局。
非常適合練習金丹法的機緣。
顧溫聽聞有好處眼睛微亮,但沒有立馬點頭答應,反而問道:“為什麼?”
“我與你同行至今都沒有收到姐姐的神念。”赤羽子看了一眼打瞌睡的鬱華,道:“我不希望被宗門發現自己練成了九轉金丹。”
“可以。”
顧溫稍加思索便答應了。
若是以前他還得考慮一下,要不要得罪一個半仙。但自從天泉山之後,顧溫觀念立馬轉變了,或者說對於局勢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那些天尊之上,堪比三清道宗掌教天尊的半仙才是真正的威脅。
此時鬱華醒來,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兩人談話,顧溫又複述了一遍。
她搖頭說道:“你如今已經練成劍道真解,也不是初入修行的孩童可以做決定。隻是我有點好奇,伱都已經練成九轉金丹為何還要練?”
最後一句話是對赤羽子說的。
“金丹之上。”
赤羽子回答道,鬱華不再繼續追問,而顧溫有些摸不著頭腦。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緊接著君衍以神念托著大盤小盤走進來,全部放到桌上擺出了豐盛的五菜一湯。
“各位吃飯了。”
唯獨這個時候,君衍無比的正常,也不像一個魔道中人。
但正常有時候也是一種不正常。
四個人坐到桌前,碗筷碰撞,赤羽子與顧溫狼吞虎咽並互相指著吃相問題。
鬱華淺嘗輒止,讚賞道:“不錯,以丹藥之道烹煮靈物。”
這也是為什麼顧溫狼吞虎咽的緣故,他也不知平日裡利己的君衍,唯獨在做飯這方麵願意拿出靈藥給其他人吃。
“一個老東西教我的。”君衍難得露出笑容,道:“可惜她死得比較早,要不然我還能學到更多,她也算是少數對我比較好的人了。”
顧溫抬頭看了一眼,隨後低頭扒飯,赤羽子也是如此。
他們不會去問怎麼死的,並非忌諱君衍,而是不想影響吃飯的心情。
次日,船舶靠岸,一道響亮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渡口到咯!”
顧溫一行人下船,打聽了一下江家村位置,期間他們看到一位穿著銀甲威風凜凜的年輕將領帶兵歸來。
遠遠的望了一眼,顧溫確定是江舉才,但他沒有去相認。
因為沒有必要,他此行並非投靠,隻是來見一見江富貴。
至於江舉才造反也好,功成也罷,都不過是凡人鬨劇。
唯有修行才能決定大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