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秘境。
赤羽子身上法衣破破爛爛的,免不了走光些許,裸露出肌膚充斥著各種疤痕,以及貧瘠的身材完全算不上春光外泄。
渾圓姣好的腿子上滿是血窟窿,一根根細小的綠藤在其中扭動。
嘭!
小腿猛然跺地,地麵崩裂圓形三米,肌肉收縮的巨力將綠藤彈出體外,隨後傷口自動愈合。
短短幾息之間,赤羽子虛浮的氣息便恢複了過來,開始有餘力凝聚法力修補破破爛爛的衣物。
她看了一眼顧溫,後者盤坐於地調息養氣,腦門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頗為頗為狼狽。
約莫一個時辰以後,顧溫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問道:“傷勢如何?”
“好了。”
赤羽子言簡意賅,顧溫上下打量不由得有些詫異,對不滅道體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從被圍困出來時的虛弱,到如今氣息平複僅僅過去了一個時辰。相當於一個人被砍了幾刀,沒幾分鐘又活蹦亂跳了。
要知顧溫隻是法力消耗過大,調息一個時辰都沒完全緩過來。
法力就相當於修士的體力,凡人跑個馬拉鬆需要休息一周時間,修士一場鬥法結束同樣需要休息幾天。當然也可以不休息,一直壓榨到經脈受損。
赤羽子的恢複力不亞於呼吸回血,運用到鬥法裡能把人耗死。
“剛剛那個藤妖怎麼回事,你好像打不過她。”
顧溫又問道。
赤羽子擁有不滅道體和金光咒,也是可以越兩階殺敵的存在,跟那個藤妖隻差了一重圓滿。
哪怕雙方都是頂級天驕,應該也不至於被完全壓著打。
“她不是妖,而是先天生靈。”赤羽子搖頭,從地上撿起一段藤條,道:“若非一出生就是先天,妖類想要成為先天生靈隻能是通過成仙法修成半仙。”
顧溫神情多了幾分凝重,道:“如果是半仙,按理來說至少是九重道基。”
道基不受境界影響,但境界卻受道基影響。後者是基石,能走多遠全看道基幾重,到了天尊至少需要八六道基,半仙至少需要九七,半仙是九八。
每三重道基一個分水嶺,每三重圓滿是雲泥之彆。
七重往上一步一重天,能圓滿七重的道境有望,能圓滿八重的都有半仙之能,圓滿九重便是成仙。
“大概是某種先天生靈,具體我們可以去問問你們三清宗的神獸,他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顧溫與赤羽子找到了敖湯,化作驢形的他正守著打瞌睡的鬱華。
拿出藤條交給敖湯,他將其吞下咀嚼了一番,微微吸氣麵露思索許久。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但又不太好判斷。草木為先天者最多,往往是某種仙藥不具備神誌。要說妖族之中的先天生靈至少也都有半仙之能,剛剛出生的也不應該舍身入局。”
赤羽子道:“她的手段有點類似於宗門記載的蓬萊藤妖。”
敖湯搖頭道:“蓬萊藤妖幾千年前就被我道宗滅乾淨了,草木精需要紮根,蓬萊藤以洞天為地,逃出去最多隻是殘根。類似我們修士的分身,便是能活也不成氣候。”
“她的有一根翠綠的嫩枝能擋仙劍。”
顧溫又提供了一個信息。
這是他最為在意的,第一次有能夠抵擋仙劍的存在。
如此兩人更加困惑了,因為仙劍是何等存在,你被砍了不死可以理解,但能擋下來就有些離譜了。
挨打與格擋都是碰到皮肉,但性質與受傷程度是不一樣的。
依據常理隻有同級彆的存在才能夠互相製衡,一部分半仙除了壽命以外已經具備仙人級彆的力量。
“難不成真是某位半仙?可為什麼隻有七重道基?”
赤羽子撓頭,思考需要動腦,而她的急性子最討厭動腦。
“或許師祖知道些什麼。”
一道淡雅略帶困意的嗓音傳來。
鬱華揉著眼窩,打出一個哈欠,道:“那根嫩枝讓我感覺有些熟悉,而我又沒有見過,如此隻能是師祖見過了。顧溫你過去來,幫我問問師祖,比起我你與師祖更親近一點。”
自己的玉清道基傳承自師祖,而顧溫是自己修行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才是傳人。
“哦。”
顧溫走過去自然而然牽起鬱華的手,後者嘴角翹起一絲笑意,道:“不用牽手,你隻需要在我十步以內,通過玉清道基就能夠溝通師祖。”
顧溫想鬆手又被鬱華抓住,無論他到了何種境界,麵對她還是如汴京時一樣。
“不過這樣或許可以增加溝通的成功率。”
道爺,被拿捏了。
顧溫沒有計較,閉目喚起道基,緊接著神念控製不住往鬱華體內延伸。
恍然間,已經身處一片蒼茫,八方望不儘。
他拱手彎腰道:“弟子顧溫,求問一事。”
無需他明說前因後果,渺渺玄音傳來:“建木之枝,吾之仇敵。”
建木之枝?
顧溫立馬聯想到了許多,一則建木之名極其響亮,它是妖族的大本營。
根據神念傳遞而來的意思,這好像不是什麼寶物,更偏向於分身。
建木的分身,那不就相當於仙人分身了?
<b
r>????“成仙者,唯建木與吾角力,建木開枝散葉,萬千化身其一。”
心中疑惑無需多言,擎蒼玄音再度傳來。
“敢問師祖可有應對之法?”
顧溫順勢問道,說不準還能要到一些好處。
“建木懼火,太陽真火可燃,太陰生太陽,二者相輔相成,互為彼此一極。然則太陰太陽難練,又需極致方可燃木,不如避之。”
擎蒼嗓音難分男女老小,卻意外的輕柔,絲毫不似外界傳說中那般天下獨尊。
顧溫心中謹慎稍減,或許擎蒼師祖比較溫和,他也不必句句謹言慎行。
他道:“還請師祖賜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