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身上血汙,顧溫將收集到的妖丹放入乾坤袋,如此由衷的緩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收尾和去處理一下大乾的事情。”
顧溫目光投向北方,如今渡口正在打仗,聞人武大概也在那裡。
“紅塵,往後鬥法我可能無法直接上陣了。”
赤羽子忽然說道,她晃晃悠悠站起來,似演示一般向右一拳轟出,拳風猶如颶風吹得樹木搖晃不止。
緊接著第二拳再出變得悄無聲息,仿佛一個尋常女子在揮拳。
第三拳再出,又變成了拳風壓綠林。
如此往複數次,顧溫明白了赤羽子的意思,問道:“你無法有效的控製身體?”
一動一靜,要麼全力,要麼軟弱無力。
“沒錯,失去五感這具身體已經半廢,我能夠控製,但無法再像以前一樣進行精準的把控。無法收力,意味著我無法”
赤羽子握了握拳,神念一板一眼傳遞著訊息。
“就好像這已經不是我的身體,所以需要你來操控金人。”
“隻能如此了。”
顧溫喜憂參半。
喜的是赤羽子的金光咒能讓他鬥法不懼受傷,但也導致他們失去了一尊高級戰力。煉體強者無法操控肉體等於半廢,赤羽子自己操控金人肯定比顧溫要強。
如今顧溫有赤羽子的金人加持能夠跟妖聖掰手腕,但不是實質性將他提升到八七道基,進而徹底無敵。
顧溫沒有拖後腿,完全就是他已經極度特化的攻伐能力。
最終結果還是好的,至少赤羽子的問題得到了短暫解決,同時也給自己提供了更強的自保能力。
顧溫道:“殺聞人武已經不成問題。”
赤羽子更加果決回答:“便是道君皇帝化身降臨,我們也能殺了,而真身他不敢。”
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已經明確與他們結仇的大能敢親自下場,因為天女真會把他們打死。
——
傍晚,顧溫與赤羽子騎著敖湯又回到了第九洞天之外。
遠遠望去可見一個斷臂男子正拿著自己的右手把握比劃,似一把利劍在手,斷臂如遊龍擺動,劍光淩厲。
顧溫扯了扯嘴角,他知道折劍山很多劍癡,但蕭雲逸癡得讓人有點起雞皮疙瘩。
敖湯所化龍馬結束飛遁落地,蕭雲逸將自己的手臂‘插上’,給他們表演了一次熱插拔。
“紅塵兄,你們是最後回來的。”
“沒辦法,我們追擊的比較遠,期間有一些妖族大能出手。”
“可有受傷?”
“尋常大能已經無法奈何我。”
如今顧溫已經六五道基,屬於是真君水準,又身負三大成仙法,實際戰力要高上許多。可以說除了天尊妖聖下場,幾乎無人能夠奈何得了顧溫。
遙想半年前,他還時刻擔憂有大能對他出手,如今也算有了自保能力。
顧溫問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蕭雲逸回答:“都沒有受傷。”
二人一問一答走進了洞天,金碧輝煌的天壇之下堆滿了各種獸類的屍體,密密麻麻堆砌在一起猶如一座小山。
每一具屍體都覆蓋著一層冰霜,並且依照走獸、飛禽、水生三類劃分。
一切手筆來源於一個身穿太極道袍,五官清冷似裹著一層霜的道姑,她似乎是有強迫症一般,拿著拖著一隻長翅膀的老虎十分困擾。
見到顧溫回來嬋曦隻是微微點頭示意,隨後又開始拉扯起老虎的翅膀,血與骨開始分離,場麵極其血腥。
但對於嬋曦來說就好像玩沙子一般,猶如一個嬰兒在對未知的事物進行探索。
一旦三清道子記憶裡沒有的東西,她就會秉承最純粹的求知欲進行探索。
“啊!死尼姑,老子真要跟你拚了!”
忽然君衍的聲音傳來,遠方一尊大佛屹立。
打起來了?
顧溫腳步加快,施展身法劍步,三步跨越數千米來到天壇另一側,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入眼一片血肉與碎骨摻雜。
血肉被當作染料書寫出各種扭曲的文字,頭骨作為地基,各種脊骨形成天柱。
此地同樣有許多妖類屍體,但已經被弄得麵目全非,
大佛壓著君衍,一旁蕭雲逸說道:“剛剛君衍又發瘋了,我請玉劍佛壓製一下,看樣子有點過於粗暴了。”
“蕭雲逸,紅塵,快來把這個死尼姑支開!”
君衍看到他們發出求救,他有許多手段,但唯獨對於玉劍佛無用。
因為對方既是佛祖之身,也是天魔之身,佛魔本相克,二者合一對於魔門和佛門兩派修士是無解的。
哪天玉劍佛大開殺戒,恐怕得請道門來對付了。
顧溫開口道:“大師,還請饒過君衍。”
盤坐在大佛身上的玉劍佛看了一眼顧溫,隨後大佛緩緩消失,而她也像輕羽一般落地。
眼眸猶如琉璃一般通透,看不見任何雜質,她靜靜地看著顧溫一言不發。
不了解的可能覺得眼神很有深意,但顧溫知道玉劍佛就是單純看著,沒有其他任何意思。隻要自己不說話,能夠大眼瞪小眼到死。
能聽見自己說話已經十分難得,想當初他在
洛水的時候,求著對方學劍都是愛答不理的。
如今能聽到顧溫說話,大概率是因為劍道真解和仙劍,二者可以殺死她,完成她自我了結的夙願。
癡,笨,呆,傻都有了,道爺的幫手真是人才濟濟。
顧溫無視小尼姑,看向君衍道:“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君衍一如既往反骨道:“我之前救了你多少次,為父也沒有計較。”
“你這是在乾什麼?要召回什麼邪魔嗎?”
顧溫目光轉移到周圍詭異的景象,他其實一直知道君衍許多手段都不人道,但一直以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自己都在逃亡中,可沒有嫌功夫管那麼寬,也管不著對方。
君衍嗬嗬笑了笑,沒有直說,道:“自然是魔門中人的手段,不過你無需擔心,都是用妖族的屍體和殘魂。”
“那麼你平日用的是什麼?”
顧溫嗓音平淡問道。
如今他覺得自己得了解一二,他不能對於身邊人的手段一無所知,而君衍的反骨也應該收斂一點。
不然他真要駕駛赤羽子敲打一下對方了。
恩威並施才能讓團隊維持下去,他們不是過家家,時時刻刻都要麵臨危險。此前君衍沒有立馬回來,轉頭去了域外的行為就讓顧溫有些不滿。
或許結果是好的,但也是不可控的。
哪天君衍做出屠城的行為,顧溫也將有連帶責任。聚集在身邊的這些天驕,一個個都是炸彈,既然借用了對方的力量,欠下人情是理所當然的,進行一定管控也是責任。
“血魔之道,通過血祭生靈作為基礎達到各種奇妙的效果。”
君衍眼睛微眯,感受到了顧溫那股濃烈的壓迫感,但他沒有翻臉,反而坦言解釋。
被逼問固然讓人不爽,但之前他同樣逼問過赤羽子,因為合作是需要互相了解的。
“之前我血祭了妖族地界的蠻族,他們供奉著各類妖族,以它們為圖騰。彆擔心我會喪心病狂屠戮人族,那是邪道不是魔道。”
邪魔總是被放在一起,但實際上二者存在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