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山峰之上。
顧溫望著寂靜無聲的天空,連天外隱約可見的異彩都消失了。
他有些失望,一旁鬱華似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盈盈道:“怎麼,你還想要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嘴上與行動都說要低調,可實際開始展露實力,又忍不住昂首想要看看其他人表現。
人之常情,可在一直克製自己的顧溫身上就顯得怪‘可愛’的。
“好歹給點動靜,這三榜吹得這麼厲害,總得有一點聲響吧?”
顧溫撓了撓臉頰掩飾尷尬。
怎麼說也是登頂第一,總不能就跟掛個名一樣。道爺好歹這麼努力了,給點反應也好。
“自然是有的。”
鬱華笑意一變,目光投向了天際,眸光之中靈光浮現。
玉手探向天穹,連帶著顧溫目光也望向了天上,隻見雲霧被一雙無需大手撥開。
左右兩側雲霧在月光照耀下似城牆一般,中間一條大道麵向他們,儘頭皎月銀盤之上浮現‘顧溫’二字。
“如何?”
鬱華微微歪著腦袋,得意洋洋指著天上皎月。
手可攬月摘星辰,宛如謫仙。
顧溫在月光之下看得分明,玉頰偏瘦,眉彎鼻挺,輕紗之後是素白的薄唇含笑。不同於赤羽子的活潑,嬋曦的清冷,又或者玉劍佛的純淨。
她給顧溫的感覺很柔和溫婉,時不時還有一些小腹黑。不會太冷,不會太柔,相處起來不至於單調無聊。
在仙人偉力之下,鬱華平凡許多,沒有那麼超凡脫俗,比起修士更像是人。
過日子應該不會無聊。
顧溫如此想著,他並未太多欲念,隻是對於一個女子進行最高的評價。
既然不是容顏,也不是品德,更不是才華,而是想要跟她過日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便是古人最大的浪漫。
“你看我乾什麼?看天上。”
顧溫目光投向銀盤,忍不住笑了,道:“你光寫一個名字上去有什麼用?”
鬱華微微昂首道:“知者有意,不知者畏之。你不能要求螞蟻分彆巨人是百丈,還是千丈,乃至是萬丈,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巨人。”
如果不知道顧溫二字的意義,那麼隻能說明層次不夠。層次不夠無法理解地榜第一的意義,自然也無法理解九個月登頂的含金量。
如此他們就不配知道,隻需敬畏即可。
忽然,天上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
“天女好手段,便是我也自愧不如。”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寫有顧溫二字的銀盤之中有一道身影由遠而近拉伸過來,就好似憑空挪移一樣,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他們麵前。
一襲綺羅朱衣,眼眸全黑隻剩下一點白光,赤足踏空而立,腳腕上套著一個玉環。
他輕輕落地,站在顧溫與鬱華三丈外在,自報名號道:“兩界城主,無空。”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顧溫眸光微沉,拱手彎腰回禮,除了鬱華以外其他人也都拱手彎腰行禮。
達者為先,何況還是一尊貨真價實的仙人。
如此也意味著鬥法烈度在提升,從一開始的試探,再到天泉山的圍堵,又到如今半仙與真仙下場。
鬱華收斂笑容,態度冷淡回應道:“不知前輩有何貴乾?”
“不必如此警惕,我並無成仙需求,也無壽命之憂。”無空解釋一二,隨後開門見山說道:“我今日前來為三件事,其一是給你身旁那位紅塵小友發放地榜第一之獎勵。”
鬱華疑惑道:“如今成仙地機緣還未結束,何來的獎勵?”
百年一代,如今才開始十年不到,還有許多天驕還沒有入場。
尋常機緣一直都有,但各派洞天開啟時間不一樣,一般在三十年左右所有人才會逐漸入場。如今榜單前五之後都不太穩定,會隨著不斷入場的天驕變動。
前五也不一定能穩住,特彆是人榜,除非是像蕭雲逸這種練劍的。其他人論起鬥法都很難稱無敵,很有可能被某個異軍突起的天驕擊敗。
無空反問道:“往後還有人能九個月練成三大成仙法嗎?”
鬱華搖頭,看向無空的眼神都順眼了幾分,此人眼光甚好。
“既然沒有,那第一可以提前發,至於獎勵我準備了幾樣。”
無空一揮衣袖,霎時間華光四溢,一顆朱果,一把紅劍,一縷湛藍清氣。
隻是眼觀便可知都是非同一般的包圍,顧溫來回打量著,心底正在衡量判斷。
無空介紹道:“萬載朱果,全勝道劍,太陰氣,不知小友要哪一個?”
本來還在考慮的顧溫立馬將目光聚集湛藍清氣上,問道:“敢問前輩,這太陰氣有何效用?”
“得看你怎麼用,它可以是一味毒藥,半仙吸之斃命,仙人貿然吸入可能有損根基,乃至跌落超脫位格。”
無空侃侃而談,似在說一味很稀鬆平常的毒藥,但口中類比的卻是半仙與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