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少年時,個個大病無常人。
顧溫被無數宗門追殺,赤羽子一魂一魄,君衍精神分裂,還有經常嗜睡的鬱華。
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顧溫緬懷期間,昏迷的小和尚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迷離,揉了揉眼眶道:“貧僧方才是在做夢嗎?”
他自然看不到顧溫身形與麵容,隻記得昨天晚上,忽然大地震動,好似土龍翻身。他與一群師兄弟從睡夢中驚醒,隨後還未等詢問情況,身旁十幾個師兄腦袋當場炸裂。
屋外熊熊烈火燃起,慘叫聲不斷,好似無數人被投入火海。隨後很快一切又安靜下來,隻剩下房屋倒塌的聲音,以及大殿方向傳來的咀嚼聲。
然後還沒死的師兄弟開始往外跑,他們在外邊大喊大叫,隨著他們逃出了寺廟聲音,逐漸減少。
他不敢動彈,隻能龜縮在角落抱頭裝死。
一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左觀右看,一個平平無奇的玄門道長,一個很漂亮但長得不太高的女士,還有正在閉目打坐的上師。
看那身上的袈裟上有蓮花佛陀,好像比主持還要厲害。
小和尚起身,雙手合攏,彎腰低頭道:“阿彌陀佛,圓彌見過幾位前輩,不知這裡是何處?”
“喲,還挺有禮貌的,比你前世要好多了。”
赤羽子伸手一把抓住光頭,上下晃了晃,小和尚想要掙紮,卻發現無法動彈。
聽聞前世二字,作為修行之人,縱然年齡尚小,但已具備基本的常識。
他道:“小僧不明白,可曾得罪前輩。若真有前世,那也還請等小僧明悟本心,才能了結因果。”
“小家夥挺機靈的,但姑奶奶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赤羽子雙目一瞪故作凶狠,圓彌非但不怕,反而頗具靈慧的辯解道:“阿彌陀佛,那還請施主不要在這裡殺。此地應是城內某處客棧,外邊喧鬨,不宜殺人。”
“不如我們去城外,找個荒郊野嶺,也好給小僧掩埋屍體。”
他看得出來,麵前這位女施主沒有惡意,不過觀其眉目,應當不是個善人。
圓彌眼角餘光打量了一眼顧溫,觀其麵相平平無奇,但眉目平緩,應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
師傅說過,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一般來說,有一定實力卻穿著樸素者,大多都很好說話。
“赤羽子,你莫要嚇唬小孩子。”
青衣道人開口勸阻,圓彌心中一喜,隻覺得這位高人果真是好人。
等等,他的聲音……
赤羽子撇了撇嘴道:“就你是好人,當年那魔頭天天懟我,如今還不能收回點利息?”
她跟君衍並非冤家,而是確確實實的惡交,屬於看各自都十分不順眼。要不是形勢所迫,又有顧問居中調和,恐怕早就結仇了。
滴答!
忽然一股液體滴落地板,小和尚下半身一片濕潤,不知為何被嚇尿了。
赤羽子連忙鬆開小和尚,俏臉上充滿了嫌棄。
顧溫怪罪道:“你都把他嚇成這樣子了,一臉凶神惡煞的,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點。”
“我也不知道他如此膽小。”
赤羽子皺了皺眉頭,後退幾步,小和尚癱坐在地上,牙齒不斷的打顫,瞳孔放大,一臉無助。
如此模樣讓她產生了一絲愧疚,忍不住泛起嘀咕。
姑奶奶我有那麼可怕嗎?還是這個小和尚膽小?
顧溫上前一臉和善的說道:“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害你的。”
言罷,小和尚又暈了過去。
“哎,看你把孩子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