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死,都該死!”
紅臉都統亦是無耐心再戲弄,揮手:“綁了!”
“我說。”
眾人行將動手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飄然傳來。
眾兵回頭,便見遠處那藍天枯樹下,一個頭戴鬥笠身著紅衣的青年正坐著,慵懶地伸著懶腰。
伍豐登吐掉嘴裡青草:“滾,這兩人我保了。”
“爾等是何人!竟敢在本都統麵前大放厥詞!”
紅臉都統眼睛微眯,見此紅衣青年無甲無兵器,且打扮隨意,坐姿懶散,毫無秦國士兵痕跡。
便茲當是何方閒散人員,不知天高地厚管閒事!
“此乃我趙國公事,奉勸爾等莫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否則格殺勿論!”
他聲如洪鐘,壯骨中期氣血鼓蕩開來,欲以震懾。
“大人,勿要跟其浪費口舌,不過一閒散小子,殺了算逑!”
“沒錯,他既替秦王之子出頭,便可視為同謀。”
“看我不一箭射死他!”
箭頭揚起的微微寒光在伍豐登眼中閃爍,便知多說無益,抓著麻布長條躍下。
咻
箭矢滑來,擦著伍豐登胸口而過,順帶著扯下了灰色麻布。
猩紅長槍嗡鳴而出,於藍天下憑增一抹血腥殺意。
“殺了他!”
紅臉都統察覺到絲絲不妙,當即不再猶豫,一聲令下,六人六騎蜂擁而上。
伍豐登傾吐長氣,摘掉鬥笠扔向空中。
躬身,運氣。
轟!
爆然衝出!
【龍吟槍】
紅影夾帶著滾滾氣流瞬間將那六人掀得人仰馬翻,淩冽勁風更是撕扯著他們的身體,甲胄破碎,血肉橫飛,饒是壯骨中期的紅臉都統都是無法幸免。
地上已然剌出了深深溝壑。
嬴政兩人看得怔神,似有些不敢相信這些精銳騎兵竟一個照麵便被轟殺。
空中鬥笠搖晃飄下,旋即接在手中扣下。
……
枯樹下。
“忍耐一些。”
伍豐登倒出些許止血粉,落入嬴政腿上便瞬間化作鑽心劇痛直衝他天靈蓋,身體都有些抽搐起來,不過愣是一聲不吭。
許久,方猛地長舒口氣,滿頭大汗地靠著枯樹喘息,腿上傷口已然停止了流血,簡單包紮,即可。
“多謝恩人出手搭救,我母子二人感激不儘!”
趙娣撲通跪地,顫抖著身體磕頭跪謝,淚水滿臉流。
自上月逃出邯鄲以來,他們二人風餐露宿,忍饑挨餓,本想從韓國繞回秦國,卻不想已然被趙兵發現。
這一路艱辛萬分,從未有人出手相救,說起來滿是辛酸淚。
所幸蒼天不負有心人,母子二人終於等到了救命恩人,此等恩情,著實讓趙娣感極而泣。
伍豐登見狀趕忙攙扶起來,笑道:“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見其麵黃肌瘦,神色倦怠,他便從包裹中拿出兩張乾餅子:“吃吧。”
趙娣眼眸驟亮,迫不及待抓過乾餅子咬了一大口,然後趕忙嘟噥著將乾餅子掰開塞給嬴政。
“政兒!政兒!快吃!”
三日水米未打牙祭的母子二人頭鬥著頭狼吞虎咽,慘狀著實是有些可憐。
伍豐登見狀也是不由得想起最開始,他與薑祈雨也是眼前這種境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唉
他對戰國曆史也頗有了解,各諸侯國之間經常會互送王子充當“質子”。
而嬴政的父親嬴異人便是秦國放在趙國的質子,後與趙姬,也就是眼前的趙娣生下了嬴政。
從現在情形來看,應該是嬴異人已然回國成王,留下這母子二人在趙國受苦。
看著這眼前腮幫子塞得滿滿的祖龍,方才他擲出匕首殺人的場麵讓伍豐登現在還記憶猶新。
果真是個狠人。
俗話講錦上添花固然可喜,雪中送炭更是難得可貴。
值此母子二人落難之時自己提攜了一把,再怎麼說在秦國應該能混得開吧?
這可是將來最大的大腿!
伍豐登摸了摸鼻子,轉身從馬背包裹上取出水瓢,在渭河邊舀了瓢水。
嬴政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那明亮眼睛便看向了他,隨即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勉強扶著枯樹站起。
抱拳沉聲道:“鄙人嬴政多謝兄弟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敢問兄弟姓甚名誰,日後鄙人定當湧泉相報!”
“伍豐登!”
他很是認真,一個字一個字地停頓著,字正腔圓,生怕嬴政聽不清楚,然後又咧嘴笑了笑,蹲下身在地上寫下名字。
“噥,記清楚了?”
嬴政點點頭,說道:“記下了,伍兄弟!”
“哎對!”
伍豐登拍了拍他的肩膀,內心無比感慨著。
這才是最大的人脈啊!
“如此便罷,你們母子二人暫且歇息。我剛好也會去秦國,明日清晨我們同行。”
不多時晚霞漫天,西邊橘紅彩帶美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