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未知即學識,學識無價。”
伍豐登聞言倒是頗為敬佩,沒想到這時代醫家秉承的理念還如此科學,錢權地位皆是俗物,唯有學識才能入得了他們的眼。
“那你說說有何藥材是記載過,但從沒出現過的。”
青黛沉思片刻,隨後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說道:“有不是少呢,《本草經》中有蔚藍香蒲,赤龍膽,李淮木,絳珠瑤草……”
她足足說了十八種,伍豐登都一一記下。
“你把這些藥的樣子都畫下來吧,我隨身帶著,也有個準備。”
“嗯好!”
雖然這些從未被人發現過的藥材伍豐登也不大可能遇到,但多個希望也總歸是好事。
隨後青黛除了將這些藥草記下之外,還教了伍豐登一種安神之法《清心咒》。
這無法根治他的幻覺症狀,但每日練一練也可以幫他緩解。
如此又過三日,伍豐登這天傍晚剛練完清心咒,便被郭煥叫去了城主府。
是韓非到了。
情況果然如同秦國所料,在提出以南陽交換韓非之後,韓王那邊便毫不遲疑地將應下,派來了五千衛士將他送來,並緊隨其後二十萬大軍駐紮在十裡外,準備接下南陽城。
但他們終究是天真,五千衛士一入城,便被埋伏好的秦軍一舉圍住,反抗者儘殺,俘虜了絕大部分。
伍豐登一進城主府,便見章平大擺酒宴為韓非接風洗塵。
多日不見,韓非比上次見時要消瘦憔悴許多,原本俊美無比的臉上寫滿了滄桑,隻有那把金屬折扇扇動時鬢發浮起,才有了往日幾絲瀟灑倜儻。
“伍兄!”
見伍豐登前來,他終是露出一笑。
前者先對章平等人拱手施禮,方入座韓非身邊,低聲說道:“看起來你最近過得不太好?”
他抿著嘴,苦澀道:“在新鄭大牢待了些時日,算是……唉~”
“大牢?你身為王子,怎會入獄?”
“王子又如何,與他們政見不一同樣是拗不過的。”
韓非說著多有自嘲意味,旋即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不善烈酒的他此時竟也如同喝水般平靜。
“你也是受苦了。”
伍豐登稍加感慨。
一個國君連自己的兒子都舍得扔進大牢,可見他們的父子關係著實僵硬。
而沒有國君的支持,他這王子身份也隻是空殼而已,怪不得現在看著如此落魄。
“哈哈哈,韓非公子請恕罪,是我等來晚了!”
此時章平端起酒杯,朗聲笑道:“你在韓國受的苦今日便在這杯酒裡終結,往後秦國定不會虧待你。”
說罷,周邊副將隨他一齊端酒,倒是讓韓非有些受寵若驚,急忙起身。
“章將軍過譽過譽,非不過一介質子,能讓秦國以整座南陽城交換,實在受寵若驚。”
他抬頭看著章平,似在等他說什麼,後者果然哈哈笑道:“韓非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大秦怎會將到嘴的肥肉吐出去?”
“你,我大秦要,南陽城,我大秦也要!”
“城外尚有二十萬大軍。”
“知曉知曉。”
章平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麼,直言道:“實不相瞞,家兄早已舉兵三十萬,與王翦上將揮師而來。”
“王上此次滅韓,並非說說而已。”
韓非聞言沉默須臾,方沉聲道:“章將軍,大一統乃是千百年來無數國君之所爭,秦王滅韓,無可厚非,但能否應在下一件事?”
“但說無妨。”
“韓國可滅,世家可滅,權貴可滅,但普羅大眾不可滅不可侵犯,非希望他們隻是換了天,還可以繼續生存。”
“所以懇請將軍,上表秦王,秦軍所過之處不殺平民,這些日後也都是大秦子民。”
此話一出,包括章平在內的所有將軍都是神色變了變,相互對視一眼。
誰都知道行軍打仗,打的就是一個士氣,而激勵士氣無非就是三者。
一為戰前動員,以情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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