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登大哥,她無大礙,隻是被迷暈了。”
“嗯,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伍豐登回頭看了一眼安靜的西杏島,稍稍舒了口氣,轉而帶著薑祈雨二人狂奔百裡,方在靈犀寨外圍的山穀中停下。
“小鍋鍋,薑姐姐,我們這是哪哈兒?”
此時阿璿終是醒來,迅速害怕般縮進薑祈雨的懷中。
“沒事沒事,快到你家了。”
伍豐登站在旁邊沉思片刻,方蹲下身,看著阿璿的眼睛說道:“阿璿姑娘,我時間不多,所以就長話短說。”
接著,他便將自己在地道中的所見與猜測簡單敘述了一遍,看著阿璿那滿臉驚駭,瞠目結舌的樣子,最後認真道:“現在我能給你兩個選擇。”
“一是離開這地方。我來這裡隻是尋藥,無心參與你們這裡的任何恩怨,所以千巫幫做什麼我都不在乎,也不會管。”
“隻是現在伱是我們的朋友,我不想看著你跳入火坑,所以隻要你點個頭,我就馬上找船送你到對岸,待我拿到絳珠瑤草,可以將你安置在秦國生活。”
“二是你現在回家,遵循你們這裡的什麼狗屁習俗,作為骨女被獻祭。”
伍豐登漠然說著,旁邊薑祈雨溫聲說道:“阿璿,你不是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嗎,我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觀賞。”
阿璿靜靜地看著兩人,愣了足足有十息時間,隨後噗呲笑出聲,捂著肚子大笑道:“哎呦呦,我嘞肚子。”
“小鍋鍋,你也太會講故事嘍,阿普尤可是無時無刻不在看著我們,千巫幫啷個敢偷神骨壇哦!”
“好嘛好嘛,我知道你們不忍心看我被獻祭,所以編個故事想豁我離開。”
阿璿笑著笑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看著皺眉顰蹙的二人,笑意更甜了。
“阿璿姑娘,你……”
“小鍋鍋,莫要再說嘍。還有薑姐姐,我謝謝你們,除了我老媽,你們是唯二不希望我被獻祭嘞人,我很喜番你們,也很想跟你們去外麵。”
“但是嘛,我畢竟是骨女,神骨養成那天我就會死,天生就要去伺候阿普尤嘞,否則我們靈犀寨可就遭殃嘍!”
“和你們這兩個朋友耍了幾天,我已經很滿足。接下來我該回家嘍。”
她看了看不遠處點綴著燭火的靈犀寨,碩大的眼眸中漸漸泛起水霧,低頭笑著說:“我們後會有期嘛!”
見她欲離開,薑祈雨小臉哀傷,很是不舍地想要拉住,卻被她躲開了,然後晃動著銀冠碎光,跑入了黑夜中。
“豐登大哥,我們,我們能不能……”
薑祈雨眼淚兮兮地看向伍豐登,後者拳頭稍稍握起,終是深歎口氣:“祈雨,我們始終是外人。”
“阿璿有難言之隱離不開,我們也彆想著去改變這裡的觀念了,這是件極其麻煩事。”
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比扭轉人的觀念更難的了,伍豐登做不到,也不想做。
“不錯嘛,小夥子還是懂事理嘞。”
旁邊一道女聲突兀響起,伍豐登瞬間回頭。
隻見遠處一個寬袍人影緩緩降落。
正是大巫主阿普辛。
看著他那雌雄同體的樣子,伍豐登亦是想明白那些神骨怎麼用的了,當即握出霸道槍意,將薑祈雨護在身後。
猩紅長槍一出,阿普辛神色微驚,旋即繼續用男女參半的聲音說道:“彆緊張嘛,既然你們不打算破壞洗骨獻祭,那我就不會殺你們嘍!”
“你是……”
“千巫幫大巫主,你們可叫我阿普辛。”
“剛才你一直在跟著?”
“是嘞。”
伍豐登臉色陰沉,體內氣血極速奔湧。
阿普辛倒是一臉淡然,笑道:“放心,要是想殺你們,我早就動手嘍。”
“伍豐登,薑祈雨,一個秦王嘞人,一個道家嘞天才,我啷個敢得罪你們嘛!”
他嘴角泛起危險的弧度,繼續道:“伍公子,隻要你們不把洗骨獻祭嘞事說出去,我們千巫幫一定不會找你們麻煩,你們想乾啥子就乾啥子,要是有事了,我也很樂意幫忙。”
“至於你們和陰陽家嘞矛盾,我也不會插手,更不會將你們嘞行蹤說出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如何?”
伍豐登麵若冰霜地點點頭:“好。”
“豐登大哥……”
“我們可以走了?”
“你們隨便嘛!”
伍豐登當即拉著薑祈雨上馬,乾脆地立馬離去。
看著那迅速消失在夜幕下的兩人,阿普辛臉上的冷笑更濃更重了。
而馬背上,薑祈雨看著臉色漠然的伍豐登,終是忍不住問道:“豐登大哥,我們真要眼睜睜看著阿璿被獻祭嗎?或許我們能想辦法揭露千巫幫的惡行。”
“什麼辦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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