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已經是第三日傍晚,然而他剛接近鹹陽城,便隱隱察覺到些許詭異之處。
“守衛怎麼不是黑龍騎了?”
伍豐登看著城門口那一隊精兵,從穿著來看不知哪個部隊的,而且氣息深沉,明顯都是好手。
黑龍騎去哪了?
作為秦王直接掌控的禁軍,一直都是他們把控著鹹陽的城防與治安,怎地外出一趟,全都換人了?
嬴政在搞什麼?
伍豐登不明所以,當下駕馬來到了火甲軍駐地,剛剛巡閱了手下七營士兵,便迎麵撞見了匆匆走來的郭煥。
“郭將軍!”
後者驚詫地看著他,上下打量道:“伍將軍?你告假回來了!”
“嗯,咱們這的黑龍騎去哪了?城防軍怎麼換成了其他人?”
“你還不知道?”
郭煥麵露些狐疑,便解釋道:“我們攻下韓國之後,王上在那邊設立了潁川郡,要在那裡舉行祭天儀式,前天剛走,帶走了所有黑龍騎做護衛。”
伍豐登微微點頭,些許釋然開來,又問道:“他去了潁川郡,那鹹陽朝政這邊誰來管?”
“當然是呂相啊!王上臨行前已經下詔呂相監國。”
“呂相……”
伍豐登瞳孔微顫,驀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蘄年宮,不是雍城,甚至嫪毐都沒有和趙姬私通,與藍星曆史相差甚遠。”
“但還是不對勁,秦王不在朝中,就連直接掌管的黑龍騎都悉數離開。呂相監國,大權在握,以他的野心來看不可能不做些什麼。”
“八分不同,但隻要剩餘兩分相似,依然大事不妙。”
伍豐登呼吸重了重,旋即壓下情緒,與郭煥道彆。
待他回到小院中時,隻剩下了青黛一人在澆花培土。
“呀,伍公子你回來了!”
她驚喜起身,嫣然而笑,晃動著粗長的麻花辮上前接下伍豐登的機關盒。
“祈雨呢?”
“薑小姐前幾天回稷下學宮了,說是以素大師召見,讓我跟您說一聲。”
“哦對了,伍公子,前天韓非公子隨王上赴潁川郡時,曾給您留了封書信。”
青黛從屋中取出一張卷軸遞給伍豐登。
他解開係帶,在手中徐徐展開,其上不過寥寥百餘字,但他僅僅掃視一眼,深棕眸子便微微一縮。
“青黛,收拾行李,我們搬到軍營去住。”
“啊?”
她被這突然一聲弄得猝不及防,一頭霧水。
“搬到軍營……”
“彆多問了,現在就搬……算了,什麼都不帶,那兒都有。”
伍豐登臉色凝重,剛收起那卷軸,門口便傳來了兩道敲門聲。
咚咚!
他眼神微寒,開門後便見到一個身穿紫袍的細眼中年男子。
“伍將軍!在下相國府執事,奉相國之命,邀您明晚參加呂相六十大壽!”
“這是請柬,請您收下!”
伍豐登接過那燙金請柬,他才拱手躬身,轉身離去。
“在下告退。”
“恕不遠送。”
伍豐登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的請柬,旋即麵不改色地收起。
“公子,您……去嗎?”
旁邊青黛看出了伍豐登眼神有些不對勁,聰慧的她自是明白其中的端倪。
早在功韓之戰中,他就殺死過幾個呂相門客,再加上更早之前拒絕呂夭的聯姻,可以說已經結下梁子了。
現在呂相大權在握,難免會打擊報複,可就在這時還會送請柬來邀請,這所謂六十大壽,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當然要去。”
伍豐登下顎微抬,冷然說道:“呂相貴為監國,不去豈不是撅了他的麵子?”
“再者,若是不去怎能知道他現在何等權勢,他的那些黨羽們我倒是很想認識一下。”
人人都說呂相乃當今秦王亞父,權勢滔天,就連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