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此般驚險遇伏終是結束,空中陰雲不知不覺間已是消散開來,露出原本的晚霞麵貌。
空氣清涼,馬肉香味彌漫。
“伍公子。”
青黛拿來了一大塊馬肉,伍豐登扔下手中遍體鱗傷,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俘虜,就著鮮血淋漓的手拿起馬肉啃了起來。
看著他異常凝重的臉色,青黛蹙眉問道:“伍公子,怎麼了?情況不妙嗎?”
伍豐登點點頭,沉聲道:“情況很不妙。”
“趙國應對我們的進攻早有準備,而且也很清楚我們的作戰習慣,所以才會在那峽穀中設伏。”
“不僅僅是我們,另外兩支執行清理任務的軍隊也會遭遇埋伏,不知道現在他們情況怎麼樣了。”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趙國雖然自長平之戰後持續衰落,但現在至少也是個強國。
他們應對秦軍很有一套,也很清楚王翦等人的作戰習慣,所以沒有一味固守,而是派兵主動伏擊。
從今天的戰況來看,他們的策略是很正確的,若非伍豐登反應及時,安排得當,現在這支勁旅說不定已經全軍覆滅。
其他地方也能像這裡這般逃出升天,順便反殺麼?
伍豐登不會太理想化,方才卜了一卦,結果不是很好,所以此時才弄得愁眉不展。
這場仗,從一開始就注定波瀾壯闊,跌宕起伏。
“那我們還去攻打理石麼?”青黛抱著雙膝問道。
“打,這支騎兵的來源肯定是最近的理石,或者一部分則是,不管怎樣那裡的兵力肯定不多,拿下那裡易如反掌。”
“我在想的是,打下理石之後,還用不用去其他兩個隊伍的方向支援,或者接替他們,掃蕩目標。”
伍豐登說著說著,又要起盤卜一掛,然而青黛卻伸手攔住了他。
“您還是歇歇吧,師傅曾說過,奇門占卜屬於奪天機之術,是會受到上天懲罰的,而且降下的傷勢是沒辦法醫治的。”
“您現在眼裡已經有血絲了,今日還是算了吧。”
經她一提醒,伍豐登方反應過來,便瞬間打消了念頭,長舒一口氣。
“你提醒得對。”
在前世藍星上,奇門術玄之又玄,多是忽悠人的,玩兒了也沒什麼。
但是在這裡,奇門真的合乎天道,是一種特殊的武學,練之必有所應。
青黛說的懲罰,義父魏轍也曾說過類似的,稱為“反噬”。
奇門乃是天道之術,一介凡人修煉自然是逆天而為,平常帶兵練兵沒什麼,但若是練得多了,或者造詣深了,就會被天道察覺,就比如義父魏轍,他現在就很少動用奇門之術。
今天伍豐登不僅用奇門脫困,還用其戰鬥,竊取天機,用得多了,眼中出現血絲亦可以視為一種警告。
今日決不可再用!
……
理石。
這是座城高不到一丈的小城邑,原本隻是一個小村落,多年前秦趙開戰之時,廉頗老將把這裡設成了一座糧巢,人員大幅增加,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小城市。
現在這裡沒有戰略價值,就連人口也不過區區三五萬,不過依稀能看出城池建築中多是兵營風格。
此時此刻,一麵【顏】字大旗飄揚在城頭。
“顏將軍,這是本縣最好的米酒。”
藍衣縣令抱著一壇米酒,恭恭敬敬地站在案桌之前,臉上多是諂媚之笑。
在他對麵,木椅上端坐著一個短須男子,約莫三十歲,濃眉大眼,臉龐方正剛毅。
正是顏家四子,顏力。
“放一邊吧。”
“是。”
素來愛酒的顏力此時卻很是不耐煩地揮揮手,那縣令趕緊放在一旁,躬著身退下。
“怎地還沒有戰報傳來?”
他深深擰著眉頭,神情嚴肅。
多日前父親顏聚讓他們兄弟二人率七千精兵前來理石據守,而昨日更是聞言秦軍已然越過邊境。
按照趙國對秦軍的了解,早就定下了設伏的戰術,所以今兒一早顏智就自告奮勇地帶走大半兵力出門埋伏,出門前還信誓旦旦地會全殲秦軍,讓趙人見識見識他們顏家的風範。
然而這都即將入夜了,顏智那邊為何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莫非是出岔子了?
自己這弟弟雖說修煉天賦出類拔萃,但畢竟太過血氣方剛,不太穩重,麵對如狼似虎的秦軍說不定真會出岔頭
顏力臉色稍顯凝重,有些後悔讓他去帶兵埋伏了,當即揮手招來手下。
“去顏智將軍那看看。”
“是!”
<p